君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望:望见了她所说的许愿灯。这是一盏很普通的灯,但却很特别。普通之处在于它的造型,随处可见,跟一般许愿灯无异。特别之处,在于它的状态,它在半空飞行,只飞在约三人高的位置。它飘来飘去,但一直在这个高度不变。其它许愿灯都会随风而去,越来越高。但它不一样,君慈发现,它甚至能逆风而行,这太奇怪了。阿奴一扯他的袖子:“我们去看看吧。”君慈低头看了看被她扯着的袖子,点了点头。两人就如亲蜜情侣,向着那个特殊的许愿灯而去。两人一近,场面真的是有点吓人。看来很多人,都被这奇特的灯笼吸引过来了。人群很是热闹,围着一圈,灯笼飘在人群的正上方。君慈觉得人群应该是把这灯笼的主人围起来了。他也想知道,这灯笼有何乾坤,看阿奴对它这么感兴趣,自己也给她弄一个好了。突然灯笼处似乎有暄闹声,阿奴往里挤去。君慈吓了一跳,忙跟上她,怕把她弄丢了,一时情急,伸手一拉,就拉住了她的手。他已不是第一次牵她的手。但,从没如此强烈的感觉她的手。也许是他的掌比较宽厚,长年从军,有点粗糙,他觉得她的手细细软软的,虽是小手,但威力却大。一牵动,就像被电电到了般,心一剧震,手心马上冒汗。他想看看阿奴的反应,但阿奴一味往人群挤去,被他牵了手也不反对,反而拉着他,往里挤去。他吓得忙去护她,这丫头,好奇心太重了!挤到人群中一看,傻眼了,原来暄闹的人群里另有乾坤:一个男人,披头散发,跪在地上,表情神经质,一味磕头,嘴里哭嚎着:“暄竹!我错了,原谅我吧,原谅我吧!”“我不是有心杀你的,当年我真的不想杀你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后悔,一直在忏悔,如果给我个机会,我情愿自己死,也不愿伤害你和孩子,原谅我吧!”人群哗然一片。君慈的心一震,认真看下这个狼狈不堪的人:我的天!竟然是刘安康!不禁转头看向阿奴。阿奴正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刘安康!面无表情。他心一痛,与她相牵的手,紧了紧。他想:她不记得暄竹是她姐姐了,若知道,此刻会上去跟这刘安康拼命吧。很快,卫巡带人过来维持秩序,并把刘安康带走了。阿奴突然转头看他,满脸祈求问他:“你能帮我吗?”那眼神,让君慈心一痛,本能就答:“能!帮你什么?”阿奴:“你能帮我把这刘安康完全控制起来吗?不让任何人探望和接近他,只需控制二天,二天就好。”他无法拒绝,点头:“能!”阿奴望着他:“君子一诺,重千金,你要说到做到。”君慈再点头:“好!”阿奴推他:“那你去啊。”君慈看着她,此时人山人海,他怎么能丢下她一人?他急道:“可是你......”阿奴也有点急燥:“我没事,她往西方方向一指,那边就是子规庄首饰行了,我自己过去就行。我让店里的人送我回去。”君慈还是不放心:“我先送你过去。”阿奴瞬时很着急的样子,眼中盈了水光:“不用了,他要被带走了,你去帮我啊。”君慈向前走两步,却不放心,又回头看她,她着急地说:“去啊。”他转头,向卫巡一行人的方向走去。......午夜,一辆马车,踏着星光,停在了秦宅前。阿奴和香雪下了马车,晓星沉打马绕了一下,把马车绕过后院去了。晓星沉,是安之给阿奴的护卫,他也是之前胡说八道先生,见到的那个男人。阿奴和香雪两人各有心事,一句话都没有说,进了宅院后,阿奴终收拾下心情,开口说:“姑姑,明天见哦。”香雪向她微笑了一下说:“明天见。”阿奴穿过中院,来到后院,往栖心阁走去。刚出后院,就听到一声:“阿奴。”是云海的声音。他停住脚步,向声音处一望。树荫下,走出一个俊逸的身影。云海来到她身边,深邃的目光望向她的眼睛,一会才问:“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阿奴目光躲闪了一下,她撒了谎,让一家人等她,所以有点心虚:“我,我过帝都去了。”“你为什么突然要去帝都,你不是说会跟子规一起参加穿针比巧节目的吗?”“对哦,比巧的最后结果怎样?子规赢了吗?”这丫头,在玩转移战术!这招,她小时候就玩得很溜,不想继续的话题,她会叉了开去。云海的眼神一黯然,她避开了他的问题,他也不追问,而是答她:“子规,得了第二名。”“子规真厉害呢。”云海点头:“是啊。”“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哦。”阿奴说。云海嗯了一声:“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阿奴好了一声:“那,明天见。”“明天见”云海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还站在那里。月光之下,那么落寞。云海是个很特别的人。阿奴不想回答的话,他不会追问。君慈曾跟他说不希望他家里人知道自己是武王的身份,想每次来,秦宅的人都把他当他的好兄弟来访,随意相处就好。云海就不会告诉宅里人,这个少将军,其实就是武王。而他也不会主动告诉君慈,姚庄,其实就是之前的天煞星阿奴。而太子李君元,他自己也认识,但是,君元自从知道他是秦宅之人后,每次都会选择他不在的时候来访。君元避开他的目的,其实也是不希望秦宅人知道自己太子的身份,他也希望秦宅里的人,都把他当普通客人来待。这样随意的相处,让他很新鲜,很喜欢。所以如此种种,就造成了阿奴,不知道君慈兄弟的真实身份。......君慈姿态放得很低,他让卫巡把人交给他,而他公事公办的把人交给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