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步朝她身边走去,柳若晴注意到了身侧靠近的脚步声,她的背一僵,下意识地侧过头来。当看清那张刚刚还在她脑海里盘旋的脸时,她的眼底讶了一下,身子有过片刻的僵硬,还有那一瞬而过的疼。言渊在她身边缓缓蹲了下来,月色下,他的目光,起往常更加深邃了几分。“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呆在这里做什么?”言渊的话,让柳若晴鼻头委屈地一酸,心里有些赌气。“怎么?你妹已经被我气死了吗?王爷来找我回去问罪的么?”面对她赌气的言辞,言渊眉头一蹙,有些不高兴。“今天的事,本王都没跟你计较,你反而在这里跟我赌气起来了?”“赌气……”柳若晴看着河面,低低地重复这两个字,眼神里,透着浓浓的自嘲。是啊,他这么大度,她该感恩戴德才是,怎么能赌气呢?她眼的无奈和悲凉刺痛着言渊的心脏,让他很多到嘴边的重话,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今天的事,主要错在裳儿,本王知道你不是一个喜欢主动挑事的人。”原本他心里也憋着一团火,尤其是想到今天她跟八皇兄那么亲热的样子,那种恨不得要s-a人的感觉不停往胸口窜。这一整天来,他在心里逼着自己不去管她,不去担心她,可终究还是做不到。看到她这模样,他心里的怒火偏偏掀不起来。“所以呢?王爷觉得我把你妹的手给拧断了也是可以原谅的了?”她的眼底,淌出了浓浓的讽刺,“要是有一天,我真把你妹妹给气死了,你是不是要拿我去陪葬了?”她看着言渊,硬生生地将眼底的酸涩给逼退。“你妹妹说的对,我只是你拿地换过来的,所以你完全不需要顾及我的感受,不管今天是她挑事还是我真的只想拧断她的手都好,谁对谁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造成的后果是什么。”言渊看着她一言不发,眉头却越拧越紧。明明想要跟她解释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言渊,我很庆幸你妹妹今天没死,真的,我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一个人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明明不想流泪,她逼着自己在言渊面前强忍着,可这一天的委屈,还是让她控制不住地当着言渊的面落泪了。第一次,他在她面前,这么真真实实地哭了,眼的委屈和难过,是她平时的演技再好,也演不出这种几乎把言渊的心脏捏疼的难过。他伸手,将柳若晴一把拉进怀,从不善于解释的他,这一次想要非常努力地为自己今天的行为和言辞解释什么。“不是,今天本王那些话,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他该怎么解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会那么生气,气得想要打人。柳若晴的情绪十分平静,跟往常那个一被他欺负蹿下跳气急败坏的女人完全不一样。言渊的心里有些慌,那种恐慌,仿佛自己很快要失去她似的,让他无所适从。她甚至连骂都没有骂一句,是被他这样抱着,她都没骂他占她便宜。她十分平静地从言渊的怀退了出来,伸手擦去脸的泪痕,从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来。“如果……如果言裳的病好了,是不是你不需要我的血了?”言渊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只能点点头,道:“当然。”可随即,又觉得这个回答有些不对,想要解释点什么,可还是不知道该从何从说起。柳若晴笑笑,“言裳的病,我有办法替她根治,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当言渊听到柳若晴说她能根治言裳的病,他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是,她后半句话,却让他心里不安地咯噔了一下。“什么要求?”“给我一封休书。”简单又干脆的一句话,从柳若晴口,非常平静地说出口,却狠狠地往言渊的心头敲了下来。他的眸光,凝成了一层寒霜,将眼底的恐惧掩盖了下去,“你说什么?”黝黑的眸瞳瑟缩了一下,将柳若晴整张平静的脸,裹在其。“你娶我,不是为了解言裳身的毒吗?只要我治好了她,我留在这里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了。所以,用言裳的命,换一封休书,对王爷你来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王爷还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吗?”“想要本王休了你?你休想!”言渊此时的模样很恐怖,出人意料的恐怖。从柳若晴坐在这里,下了这个决定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这个对言渊来说,没有任何坏处的交易,他会不同意。柳若晴皱起了眉,她是真的没想过言渊会不同意。她是假的柳天心,迟早是会被发现的,除非,柳天心对言渊没了用处,不然,她一旦被发现是假冒的,她必死无疑。可她还不想死,真心不想,还有什么,她这条命还要重要的?“言渊,为什么你不愿意?你娶我不是要救你妹妹吗?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的血没法给她解毒,但是,我有别的办法能救她,这对你来说,方法不同,结果有什么区别?我不过是要一封休书而已,对你来说,有什么为难的?”柳若晴的话,把言渊逼进了墙角,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是啊,这么一举两得的好事,他有什么好拒绝的。可是,让他休妻……他想都没想过,现在真的去面对这事的时候,竟然会有一种心脏被抽空的感觉。只要一想起来,心头的那条神经会狠狠地抽了一下,抽过之后,是空落落的,仿佛缺了什么。而这种空缺的感觉,竟然会这么难受。柳若晴见他黑着脸瞪着她的样子,仿佛气得要吃人。她根本想不通,这么好的选择,他为什么不答应。要换做他,她肯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