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谦虚的话一出，那些贵女们哪里敢笑话她什么，当下连连摆手称不敢。再说，对对子这事儿，她们肯定没有姚倩倩那本事，大家这会儿心里都清楚，庞夫人让靖王妃出对子题，无非是借靖王妃之手羞辱姚倩倩的才女之名呢。她们现在谁都不愿意出来出风头，只是看着赵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但请王妃出题。”“嗯……”柳若晴用食指轻轻抚着自己的下巴，如有所思的片刻之后，到：“那我出题了，我的联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一二三四五六七？这算是什么联？靖王妃是在开玩笑吗？在场的人，都用一双古怪的眼神看着柳若晴，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故意刁难姚倩倩。不管是哪一种，这首联出得简直差劲。庞月秋母女二人在一旁偷笑，那洛神赋真是柳若晴写的吗？这种对面，傻子都会出，还需要她？柳若晴看着众人神色古怪的目光，无辜地眨了眨眼，道：“我都说了，我读书少，不会出对子了。”她的眼神，带着意味深长地看向汪氏，像是坐着无声的指控，向所有人说明是汪氏在为难她。汪氏脸色一变，不知该怎么反驳。她愿意只是想让柳若晴为难姚倩倩，让姚倩倩丢个人，而算姚倩倩真的把柳若晴的联对出来了，也从另一方面得罪了柳若晴，柳若晴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会找姚倩倩麻烦。不管结果如何，她的目的都达到了。可万万没想到，柳若晴会出这么一个不入流的联，这联没有对仗，没有含义，算什么联，她是想打姚倩倩的脸都打不到。柳若晴无视了众人的眼神，兀自喝着酒，视线不动声色地投向斜对面躲着的姚倩倩，却见姚倩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真的在思考她出的这联。她放下酒杯，打圆场道：“各位别把我胡诌的联放在心了，我是随口胡诌的，各位还是请别人出题吧。”柳若晴这话刚落，听姚倩倩道：“靖王妃且慢。”“嗯？”柳若晴挑了挑眉，笑看着姚倩倩。“王妃您出的联，臣女不才，想了一个下联，请王妃指教。”“哦？姚小姐真是给我面子。”柳若晴不禁好了起来，“姚小姐说说看。”见姚倩倩的目光，意味不明地投向汪氏和庞月秋母女，唇角冷笑着一勾，回答道：“臣女的下联是：孝悌忠信礼义廉。”哎呦？不错哦，这姚小姐果然有几把刷子。在场的人，在姚倩倩这下联出来的时候，很快便联想到了这对联蕴藏着的意思。心忍不住对柳若晴和姚倩倩竖起了大拇指，同时，也明白了，王妃这联那里不入流，简直是简单又精辟呀。可还有人却还是理解不出这其的意思，没办法将联跟下联的意境联系在一块。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参与讨论的言渊，将手的酒杯缓缓往桌子一放，道：“对的不错，评价得挺肯。”能得靖王爷一声夸奖，姚倩倩心自是欣喜不已，心也定了一些，其实刚才自己也是气不过，才把靖王妃这下联给对出来，倒是没想过会被王爷亲口夸奖。柳若晴一口酒差点呛到喉咙里去，视线朝言渊看了过去，正好跟他投来的视线对了个正着。这家伙，要不要这么直言不讳啊，什么叫评价得挺肯，虽然你是王爷，你也不能这样给自己招黑啊。言渊则是挑了挑眉，用眼神跟她交流着：敢算计到他媳妇儿头来，以为他言渊是死人吗？这个时候，有些人还是不知道这双对子是什么意思，只是言渊的话，却明显是带着深意的。庞月秋母女很显然是不理解这下联有什么联系，只是刚才姚倩倩看她们的眼神，让她们本能地觉得姚倩倩这下联，是在拐弯抹角讽刺她们什么。可细读每一个字，却并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再抬眼朝自家老爷看去，见庞太师这会儿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几点，朝她们母女俩投过来的目光，都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汪氏心一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慌得赶忙垂下头来。在这个时候，孟茴那听似无心的声音的声音，响了起来，见她凑到沈沁耳边，问道：“孝悌忠信礼义廉？不是还差个‘耻’吗？”沈沁侧过头来，用同样低的嗓音回道：“王妃的联不是也忘了‘八’嘛，这样是为了对仗工整吧。”孟茴和沈沁二人听似无心的议论，却被在场有心的人都听在耳，瞬间理解在心。她们两人的对话，立即让在场的人心一亮，纷纷明白过来这对联是什么意思，也明白王爷为什么说评价得挺肯的了。联忘了“八”，下联没有“耻”，可不是“忘八无耻”吗？这是拐弯抹角骂庞夫人“王八无耻”吗？众人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汪氏母女的眼神有些好笑了。汪氏刚才特地让柳若晴出题，这心思，不可不说是阴险之极，难怪王爷说评价得肯呢，可不是很肯吗？庞太师一言不发地坐在席间，听着四周同僚们低声的议论声，脸拉下来十分难看。而汪氏母女这会儿也从这些人的议论声明白了，一记眼刀锋利地朝姚倩倩扫了过去，姚倩倩无视，只是看向柳若晴，微微屈膝行了个礼，“靖王妃，倩倩献丑了。”“姚小姐过谦了。”柳若晴虽然一开始对姚倩倩有些意见，不过这会儿她敢当着众人的面讽刺汪氏一个一品诰命夫人“王八无耻”，倒是勇气可嘉。汪氏这会儿是气得浑身发抖，明知道姚倩倩跟柳若晴在联手骂她，她愣是什么都不能说。她只要一开口，是承认了姚倩倩是在暗骂自己，这个哑巴亏，她是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