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和不敢怠慢,扔下手的剑,从怀取出一瓶止血粉,撒在了言朔的胸前,在场的人,都抽了一口凉气,等到看着从言朔胸口涌出的血一点点停下来的时候,他们才稍稍定了一些,可整颗心都还提着。“怎么样?”言渊问道。陆元和给言朔把了把脉,道:“血是止住了,可皇的脉象非常微弱,不仔细把的话,根本把不到脉,现在,看皇他自己的意志了,如果能熬过今夜醒来的话,想必没事了。”“那接下去要需要做什么?”“只能静等着皇醒来,在皇伤情稳定之前,切不可移动皇。”言渊沉默着点了点头,对在场的太医道:“这里交给陆先生,你们所有人都在此听从陆先生的吩咐,他有什么需要,你们全部照做。”“是,王爷。”言渊侧目看向一旁一直未多言的言霄,道:“六哥,我们先出去吧。”兄弟二人出来的时候,太后听说是陆元和来了,便又急急忙忙从寝殿里出来,陆元和的医术在当年是名震大东楚的,太后当然知道,陆元和算是他儿子的希望了,所以便紧张地等在门外。看到言渊兄弟二人出来的时候,她赶忙前,“老九,皇儿情况怎么样?”“陆先生已经将皇身的那把剑取出来了,熬过了今夜会没事,皇嫂您放心吧。”听说剑已经拔出来了,太后的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这才注意到言渊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乍看下有些眼熟,她眨了眨眼,又仔细看了一眼,眼底一惊。“六弟,你回来了!”“皇嫂。”言霄颔首,轻轻唤了一声,也没再多言了。“皇嫂,陆先生在里面守着皇,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情况,我会找人通知你的。”言渊让冬雪扶着太后去休息,同时,也对其他那些官员道:“各位大人夫人们也先去休息吧,皇这里又本王看着行了。”众臣散去,这会儿,只剩下言渊兄弟二人,郑卿封,以及柳若晴,云娇容等几个较亲近的人。“爹,你们没抓到刺客吗?”孟茴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沉默,而站在孟茴身边的云娇容,在听到孟茴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也跟着抬起头来朝郑卿封看去,袖口下的拳头,猛然握紧了。“没有,让那两个孙子给跑了。”郑卿封气呼呼地骂道,那张一贯儒雅的脸,盈满了火气。言渊注意到柳若晴的脸色不是太好,前接过她手抱着的小家伙,柔声道:“是不是吓到了,我先陪你回去休息吧。”“没……没事,我是在担心皇的伤。”“皇不会有事的,有陆先生在,我先陪你回去休息。”柳若晴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言渊,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她眼睛一酸,有些闪烁地避开了言渊的眼睛。言渊见她不说话,便转头对言霄道:“六哥,这里交给你,我先陪晴儿回去。”“嗯,你陪着他们吧,这里交给我。”言渊见柳若晴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也没坚持,点了点头,抱着儿子,牵着柳若晴的手便离开了。“郑将军今晚也累了,先去休息吧。”郑卿封想了想,“也好,明天还要继续去找那帮孙子。”整个围场已经封住了,那帮孙子肯定还留在围场里,明天天一亮,可以沿着血迹去找。孟茴见云娇容精神情况很不好,也不想她继续留在这里了,便道:“容儿,我陪你回去休息吧,皇这里有专人守着,说不定明天没事了,你别担心。”孟茴的话,让云娇容心里又一次被凌迟了一遍,自己欠言朔的,这一辈子,除了这条命之外,她已经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可以还给他的了。孟茴陪着云娇容离开之后,只剩下沈沁一个人站在言霄面前,她张了张嘴,有好多话要问,可在对他那双眼睛时,却是紧张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属……属……属……属下告退。”她紧张得不行,连话都说不清楚,便急急忙忙跑了。言霄看着她的背影,唇角扬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随后,他一个人走向院子的凉亭坐下,萧瑟的冷风,吹起他鬓角垂落的发丝,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靳都……他已经十多年没有回来了,再回来,已然是物是人非。十三年,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京城,没想到,还是回来了。沈沁住的这个房间,正好对着院子里的那座凉亭,言霄的身影,正好背对着她,清晰地落入她的视线里。“阁主竟然是……”沈沁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在七岁的时候带她在身边,又教她武功的那位俊美的少年,竟然会是当今的六王爷。难怪她每一次见到阁主,觉得他的眉宇间跟靖王有些相似,原来他们是亲兄弟。沈沁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把他当初自己的主人,也当成自己的师父,还有……那是自己隐藏在心里十来年的小秘密,因为不想打破那样一种关系,她把自己的小秘密藏在了心里,甚至,把那种情感,错误地转移到了王玄翎的身,误以为自己是喜欢王玄翎的。仅仅是因为王玄翎的身,有一种跟阁主相似的气质。可每当她多见阁主一面,那种被她刻意隐藏起来的情感会一点点被重新激发出来,甚至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后来她才渐渐明白,自己对王玄翎的感情,只是自己有些刻意地转移对阁主的感情罢了。在前些日子,她得知阁主突然间离开天机阁,遥无音讯,不管她怎么找都没找到,那一刻,她仿佛有一种瞬间失去了什么似的,又难过又压抑,还有一些逐渐失控的害怕,害怕自己这一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阁主了。所以,刚才见到阁主的那一刹那,她傻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她连话都说不清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