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晴心情沉重地回到靖王府,正好遇言渊从书房里出来,身边还跟着几名朝大臣。!送走了大臣们之后,柳若晴走向他,问道:“这几位大人又是来打听皇的事吗?”言渊敛着眉,点了点头,看向她,道:“见了皇嫂了吗?”“嗯,见到了。”柳若晴将在长寿宫碰到皇帝以及皇帝反常的行为,细细地跟言渊说了一遍。她心里还藏着一些事,说完之后,看着言渊紧锁的眉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正想着该怎么跟言渊说药的事,却听言渊开口道:“晴儿。”“嗯?”“你是不是怀疑过云娇容?”言渊的问题,让柳若晴眼底一讶,惊愕地看着言渊,跟着,便听言渊解释道:“那天在行宫,你对云娇容的态度很不对劲,而且,我现在也在怀疑云娇容。”柳若晴心大骇,半晌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道:“你怎么怀疑起她来了?”言渊没有注意到她异样的脸色,一边牵着她往内院走,一边道:“云娇容是云太傅的女儿,可两人年纪相差太大,加神机堂几次三番要带走云娇容,这已经很不对劲了,最让我开始怀疑她的,是行宫行刺那天,云娇容反常的举动。”他看了一眼身边沉默的柳若晴,继续道:“而且,阿朔性情变得反常,也是在云娇容待在他身边之后的事。”柳若晴静静地听着言渊的分析,心里正在被满腹的矛盾所折磨着。想到处处维护她的皇帝言朔正在被云娇容害得性情大变,又想到背后之人却是将她从小抚养长大,教她各种本领的师父柳千寻。这样的抉择放在柳若晴面前,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选择才好。她选择说出真相,对不起师父对她的养育之恩,可是她如果一直隐瞒着,言朔一旦出事,她又怎么对得起处处帮助她的皇嫂和皇,还有一心爱她护她的言渊。她一路被言渊牵着手往内院走,一路挣扎痛苦着,言渊宽大温暖的手掌,裹住她的手心,却刺痛着她的双眼。不管她怎么选,她最后总是会对不起其一方。现如今,天下太平,老百姓安居乐业,残酷的战争和改朝换代都是他们不愿意见到的。她是个自私的人,可现在,也得站在天下百姓这一边想一想吧?柳若晴在心里这样安抚自己,好让自己即将要说做的事,显得心安理得一些。回到房间,柳若晴拉住了言渊,停下脚步,“言渊。”“嗯?”言渊回国头来看她,见她眉头深锁,几度欲言又止,心下便担忧了起来,“怎么了?”柳若晴挣扎了两下,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道:“我……我有话跟你说。”言渊见她表情凝重,眼神还夹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挣扎和矛盾,心下一凛,似乎料到她要说的事情不简单。“好,坐下说。”言渊拉着柳若晴往屋的椅子坐下,双眼柔和地望着她,道:“要跟我说什么?”柳若晴抬眼看他,双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袖子,“那天行宫里的刺客可……可能是我师父。”言渊愣住了,盯着柳若晴踌躇的双眼,半晌没有说话,他似乎并不是很想知道这个真相,因为,一旦柳千寻是那天的刺客,这意味着行刺的事不管跟晴儿有没有关系,朝的官员一定不会放过晴儿。毕竟,在他们眼里,晴儿的身份本来是来路不明,一旦跟前朝的余孽扯关系,没人会让她好过。柳若晴见言渊眼神复杂,神色莫测地看着她不说话,以为言渊在生气,不过,早在她下定决心跟言渊说这事儿的时候,已经料到了言渊的反应,甚至,这更差的结果,她都想过,所以,言渊现在这模样,她并不意外,只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过的。言渊不说话,她继续说,“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是我师父,养我育我的师父,我不应该出卖他,可是,我又怕继续下去,皇帝真的会被他给害死……”她的眼眸微微垂着,看不到言渊的表情,却也能想象得到他此刻的内心又多生气。现在,她出卖了师父,心里并没有任何说出秘密时轻松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内疚和自责,这种愧疚,怕是一辈子都会跟着她如影随形。柳若晴双眼又酸又涩,她起身,在言渊面前缓缓跪了下来,惊得言渊猛地站了起来,将她拉起,“晴儿,你做什么?”在这个时候,言渊还能唤她晴儿,对柳若晴来说,已经足以心满意足了。她抬眼看着言渊眉头深锁的俊颜,好似自己这一辈子,再也没有多少机会能再看到这张脸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许久,道:“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在出生已经死了,如果最后你们抓到师父,能不能……能不能请你饶他一命,我愿意替他老人家抵命,好不好?言渊?我求求你,答应我,好不好?”言渊被她这话惹得又惊又怒,“先起来再说。”“你答应我吧,言渊,我求求你了。”她不肯起来,抓着言渊的手不肯放手,她知道这样是在为难言渊,可是,她真的没办法看着师父去死啊。“晴儿!”言渊真的怒了,可是看到她眼底隐隐噙着的泪光,心又软了下来,根本不忍心责骂她,俯身将她拉起,柳若晴的力气抵不干他,最终还是被他拉了起来。“晴儿乖,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好好商量行吗?”他用尽量柔和的语气跟柳若晴说话,她眼的彷徨无助和恐惧还是揪紧着她的心。柳若晴听话地点点头,在言渊身边坐了下来,言渊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钟后,叹了口气,道:“你确定那晚的刺客是柳先生?”那天,他只顾着皇帝面前的那个刺客,对另一个倒是没怎么注意,只知道对方身手非常好,要是单打独斗,他未必是那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