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朔的双眼,紧盯着她的眼,逼着她看向自己。!见佐昭阳冷笑了一声,唇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弧度,“我全都记起来了,以我现在的身手,虽敌不过千军万马,取那对狗男女的狗命是没问题的。”早在言朔听她说出她母后的死因,他便知道她已经将原本封存掉的记忆都想起来了。因此听到她说这话,并不意外,可她话隐藏着的意思,却让他蹙起了眉,“所以你打算杀了他们之后,自己也不打算活着了?”言朔的语气,压着呼之欲出的怒火。却见佐昭阳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能替我母后报仇便好,其他的事,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那朕呢?”言朔下意识地将这个问题脱口而出,在接触到佐昭阳怪的目光时,又道:“朕是你的丈夫,你是东楚的皇后,你以为你想死死,朕的皇后死了一个又一个,以后谁还敢嫁给朕!”他有些口不择言,说完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连自己都了,愣了一下。佐昭阳觉得言朔这话有些好笑,盯着他半晌,笑出声来,“您是这东楚的一国之君,还担心别人说您克妻不成,算您真的克妻,这天下还是不缺要当皇后的人,谁都希望自己是那个命硬的人,不是吗?”她说话的时候,脸没什么波澜,可是这样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才会让他的心里,抑制不住的慌乱。如果这个世界再也没什么让她留恋的话,她真的会什么都不顾地跑去诛玄s-a人。他相信,恢复了封存后的记忆,她想要离开皇宫,他未必拦得住她。“那徐嬷嬷呢,你死了,她怎么办?”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总不会以为朕会给一个奴才养老吧。”果然,佐昭阳在听到他提起徐嬷嬷的时候,原本满不在乎的脸才多了几许松动,垂着眉眼,半晌没有出声。言朔见她沉默下来,心里才松了口气,道:“你放心,佐铭臣交给朕,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他的神色,何其认真。即使佐昭阳并不相信言朔会为了她而对诛玄大动干戈,毕竟,两国交战,并不是仇人打架,打赢了行,这涉及到许许多多的方面。可言朔看她的眼神,认真又坚定,让她愣是说不出怀疑他的话来,最后,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虽然这样想,但她知道,要佐铭臣血债血偿的事,她不能一味地靠言朔,她靠不起。言朔对她的好,是建立在她听他的话,且不触及他的底线和小言洵的权益的基础,可那点点的“听话”,还不足以让他为她去开战。言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见她整个人都收起了之前的明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他能理解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因为她而被活活打死,她又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可诛玄虽是小国,却并不容易收复,可若他放任诛玄不管,他相信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听他的话,保不准哪一天冲到诛玄去了。那个时候,算她真的杀了佐铭臣,她也不见得能安然逃脱。可他真的能为了她去对诛玄开战吗?两国平静了将近十年,边境的百姓早习惯了这样的安宁,东楚这边若主动打破这样的和谐,并不是一件好事。而在此刻的言朔看来,佐昭阳还没有到让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地步。不过,一些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的。“先别想那么多了,朕有些疲累,你陪朕歇一会儿。”不打算让佐昭阳以及沉浸在这个话题里面,他拉着佐昭阳,走到床边坐下。“臣妾不困,皇您歇着吧。”在床边站定,并没有随言朔坐下,而是站在他面前,眸色暗淡地看着他。“那陪朕躺一会儿,跟朕聊聊天。”也不顾佐昭阳反对,他手一用力,将她拉到了床。佐昭阳皱了一下眉,想到面前这位的身份,最终还是没有再拒绝,合衣在他身边躺下。两人一言不发地躺在床,看着床顶沉默不语。半晌,佐昭阳感觉到自己放在身侧的手,被言朔给握住了,她身子一僵,侧目朝他看过去,正好对了言朔转过来的目光。言朔见佐昭阳正看着自己,便微微弯起了唇角,道:“从今以后,你身边有朕,朕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佐昭阳的心头,蓦地一紧,半晌,才微微动了一下唇,“谢皇。”她避开了言朔的目光,不知道为何,言朔这话,让她的心头隐隐有些犯疼。言朔见她情绪低落,知道她还处在她母亲死去的记忆当,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下个月,母后要办三年一度的百花宴,母后年纪大了,你去帮母后吧。”“是。”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稍许,佐昭阳听到耳边传来言朔低低的呼声,侧目看过去,言朔竟然在不知不觉睡着了。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而有些过分苍白,加因为她的事,一整天没休息,这会儿躺在床,自然入睡得快。佐昭阳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承认,自己起先有些迁怒他了。她明知道他是不准她怀孩子的,也是他明明白白告诉她,而她自己心里也是接受的。却在看到她带着陆先生过来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服了绝子汤而生气和失望。可她在生气什么,在失望什么呢?佐昭阳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归结于因为佐铭臣的事而迁怒到言朔吧。说起来,言朔对她还是可以了,又何必太贪心呢,贪心的下场总归不会是太好的。佐昭阳将视线从言朔的脸收了回来,敛去眼底那一抹淡淡的叹息,从床悄声离开了。原以为言朔被佐昭阳刺伤这件事,那样完美地掩盖了过去,可在言朔受伤后的第三天,这件事竟然传到了朝臣们耳,一时间,朝堂下,瞬间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