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佐昭阳点点头,尽量让自己在言朔面前表现得淡然一些。言朔注意到她瞬间低落的情绪,以为她只是纯粹对喝药抗拒而已,便出声安抚道:“朕知道药不好喝,可陆先生既然说了,你便再坚持一段日子,再喝几副药,便不用再喝了。”佐昭阳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又缓缓松开,跟着,扬起唇角,看向言朔带着安抚的目光,道:“臣妾明白,皇也是为臣妾好。”生下一个不得父亲欢喜的孩子,不论是对她这个母亲,还是对那个孩子,都是都一种折磨。不怀,才是最好的。佐昭阳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原以为心情会轻松一些,可发现,竟然没有半点用处,心头反而又被压了什么重物一般,喘不过气来。“你知道好。”言朔笑着扯了一下她鬓角的头发,重新在床躺了下来,“休息吧。”“好。”佐昭阳听话地在言朔身边躺下,缓缓闭眼睛,恰到好处地掩盖住了眼底流出来的苦涩。言朔是真的累了,因而在佐昭阳闭眼睛没有再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才闭眼睛没多久,便睡着了。听着耳边传来的低呼声,佐昭阳缓缓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眼底,清凉一片,再也找不到最初本少得可怜的热情。承德宫是皇帝的寝宫,不论是皇后还是后妃,都是不能在这里过夜的。在确定言朔睡着了之后,佐昭阳便掀开被子出了内殿。“娘娘?”候在殿外的王德看到佐昭阳竟然出来了,眼底一惊,赶忙前,“娘娘,您这是……”“皇睡着了,我先回去了,你好生照顾皇。”“娘娘您不留下吗?”佐昭阳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视线朝身后的寝殿看了一眼,又收了回来,语气如常道:“这里是承德宫,我怎么能宿在这里呢,于理不合。”说到这,她顿了一下,道:“皇还没用过晚膳便睡着了,还请公公给皇备些膳食,皇夜间醒了还能吃些。”这些不需要佐昭阳吩咐,王德自然也会去准备的,只是……他心里急的是,娘娘怎么这么走了呢。随后后妃不能宿在承德宫,可能不能宿,还不是皇一句话的事情。皇都让娘娘留下了,娘娘怎么还能这么死板,不抓住机会呢。佐昭阳不知道王德在想什么,叮嘱完那句话之后,便提步离开了。“诶?娘娘!娘娘!”王德还想说,只要皇允许,皇后宿在承德宫并没有关系,反正先皇后在世的时候,几乎夜夜都是宿在承德宫的。当然,王德也不傻,这种话他哪里敢跟新后说,新后即使面不计较,心里总是会难受的。依他看,皇对皇后的在意,皇后对皇好像要多一些。佐昭阳可以说是从承德宫逃走的,她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怎么了,心头堵得发慌,越是在承德宫待下去,那种堵得心口发疼的感觉越是强烈。这种感觉,真是一点都不好受。她没有直接回凤羽宫,只是一个人在御花园里随便走着,不知不觉间,竟到了练功房外。这里是往常言朔跟手下练手的地方,鬼使神差一般,她提步走了进去,练功房内,摆放着各种各种的兵器。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把十分精致的宝剑,窗外的月光打在剑身,散发着幽冷的寒光。佐昭阳的心里堵得慌,急需发泄,抬脚前,将架子立着的那把剑取了下来。她的剑法非常好,招招透着杀机,凌厉得咄咄逼人,对手根本没有办法避开她出的每一招。陪朕练剑,如何?臣妾不会……耳边传来言朔当日跟她的对话,这会儿想来,他许是早对她的过去起了怀疑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不在意她的那些过去,以及她身这一身神秘莫测的武功,而一心要维护她到底。可越是这样,佐昭阳发现自己心头那堵得生疼的感觉便越来越强烈,手使剑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出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你若生下朕的儿子,朕会亲手让他殁了,朕的儿子只有洵儿一个,你好自为之……佐昭阳,朕能给你皇后的尊荣,也能将你从这样的尊位拽下来,朕说过,朕不会让你怀朕的孩子……你要孩子,朕给你,朕让你亲眼看看你生下的孩子是怎么死在朕的手……………………言朔说的每一句话,此时都如来自地狱的魔音,不停地冲击着她身的每一处神经,扯得她浑身都剧烈痛了起来。咣当——剑碰撞着墙壁的声音,骤然响起,佐昭阳自知觉得自己腕一麻,手的剑应声落地,掌心不知道何时,竟然被那冷锐的刀锋,划出了一道很大的口子,此时血流如注。她好像感觉不到掌心的痛一般,只是怔怔地盯着自己受伤的掌心发呆。耳边,言朔说的每一句话,都挥之不去。稍许,她自嘲地轻笑出声,“是啊,他给你这样的尊荣,不正是因为你识相,没触及他的底线么?”他早警告过她的,只是最近……言朔对她毫无底线的好,让她在不经意间迷失了什么,竟然忘记了这样的警告而渐渐变得贪心了起来。“什么人?”外面听到动静的巡夜侍卫,在听到里头的动静,及时冲了进来,门推开的瞬间,月光顺着照了进来,众人只看到那绝色容颜的皇后娘娘此时半蹲在地,脸色有些苍白,掌心还滴着血。众人一惊,赶忙跪下,“参见皇后娘娘。”“免礼,起来吧。”侍卫统领萧炎不动声色地命人搜查练功房四周,同时,眼底带着几分疑色,走前来,看了佐昭阳的伤口一眼,问道:“皇后娘娘为何深夜出现在此处?”“本宫睡不着,随便在花园里走走,不知不觉来了这里,便进来练会儿剑,不小心被划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