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洵儿的亲舅舅,留在京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有个大将军当舅舅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一些一直顾忌他身份的朝臣来说,身为皇长子的舅舅,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以后若是皇长子真当了皇帝,他身为皇长子的舅舅,会不会想办法借着皇长子的手恢复他前朝的基业也未可知。他留在京城,非但对洵儿不好,或许还会影响到他。“多谢皇,臣会考虑的。”跟着,便是一阵沉默,君臣二人面对面坐着,气氛透出了几分诡异的尴尬。稍许,还是墨榕天率先打破了那令人尴尬的静默,道:“皇后娘娘跟容儿长得真像。”言朔的表情稍微僵硬了一下,视线投向墨榕天看不出情绪的脸,半晌,拧了一下眉,道:“她不是容儿,朕也没把她当成容儿对待。”“臣知道,她跟容儿不一样。”墨榕天看着言朔言语间竭力维护佐昭阳的样子,淡淡一笑,道:“臣很高兴皇能从过去那段感情走出来。”言朔有些吃惊,原以为他看到他待昭阳好,墨榕天会很不高兴。“你不怪朕?”墨榕天挑了一下眉,笑道:“臣为何要怪皇?”言朔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听墨榕天继续道:“皇为容儿做的够多了,臣没资格怪皇什么,只是……”原本带笑的眼底,染了几分担忧,“皇后待洵儿如何?”“她待洵儿如亲子,洵儿也很喜欢她。”言朔知道墨榕天心里在想什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和语气都十分坚定,不容有半点质疑。“朕不会在任何时候委屈了洵儿,但也不会因为洵儿而委屈了她。”这话,算是给墨榕天一个定心丸,同时,也是给墨榕天一个警醒。墨榕天心里明白,也知道言朔的心思,也没再说什么了,说到底,言朔从来没有对不起容儿什么,而且为了容儿已经做的够多了。“臣明白。”墨榕天没有再多问什么,跟言朔也没聊太久,便起身告辞。到了御书房门口的时候,言朔突然道:“孟茴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墨榕天跨出门槛的脚步,顿了一顿,稍许,道:“臣这次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他并没有隐瞒言朔什么,落下这话,便离开了。佐昭阳从未经历过脑袋撕裂一般得疼过,好似被人生生地将脑袋给掰开了,疼的要命。“公主,您醒了。”徐嬷嬷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先用热水敷一下,舒服一些。”一条还冒着热气的毛巾,递到佐昭阳面前,她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接过毛巾,盖住自己的脸。“公主,您昨日从睿王府回来喝醉了,睡了一天了。”“我喝醉了?”佐昭阳拿下脸的毛巾,疑惑地看向面前嘴角带笑的徐嬷嬷,仔细回想了昨天的事,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是啊,皇把您抱回来了,您这一睡睡了一天,皇早去朝还叮嘱奴婢不要把您吵醒。”想到皇现在越来越在乎自家主子,徐嬷嬷对那个子嗣问题倒是不怎么在意了,只要公主过得好行,其它的也没那么重要了。“哦。”昨天的事,她印象不深,只记得自己抱着无忧郡主的时候,心里又羡慕又难受,之后在酒桌,觉得那果酒挺好喝便喝了一些,之后是怎么回来的,她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奴婢让人给您备了一些清淡的粥,您出去吃点下去胃里能舒服一些。”“嗯。”因为宿醉的原因,佐昭阳还是觉得头疼得厉害,也没什么胃口,没吃几口命人将早膳给撤了。“娘娘,礼部那边来人了,说是要见您。”“礼部?”礼部来找她做什么?“知道了,我这过去。”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漱了漱口,便去了前厅。东楚民风开放,对女人的禁锢也没那么严,因而在各部任职的女官并不少。这一次来见佐昭阳的,便是礼部掌管大型祭祀,宴餐,礼仪等的女官,因为后宫并不允许前朝的官员出入,有女官便显得方便许多。女官在厅等了一会儿,佐昭阳便出来了。“卑职参见皇后娘娘。”“免礼。”佐昭阳在正央的位子坐下,看向那一言一行都显得极为刻板严谨的礼部掌事,开口道:“找本宫有何事?”“回娘娘,关于皇千秋接的安排,礼部已经按照娘娘您给的章程具体安排下去了,请您过目。”说着,女官将手的册子递给佐昭阳。说起言朔的千秋宴,一个月前,礼部已经开始跟她索要章程了。自百花宴之后,太后便将后宫的事都尽数转交给了佐昭阳,自己乐得清闲了。身为皇后,这些事本是她来管,佐昭阳也没办法推却,百花宴的时候还有些手忙脚乱,但她适应得很快,只有礼部来找她索要皇帝千秋节的章程以及各项安排时十分从容了。看了一眼礼部交来的各项安排,每一处都安排得十分严谨,细细看了一遍之后,觉得没什么不妥,便让女官按照册子写的来安排了。女官从凤羽宫离开的时候,下了朝的言朔正好过来了。“卑职参见皇。”言朔看了一眼那女官的官服,知道是礼部的人,也没多问,只是点了下头,便让女官下去了。佐昭阳因为昨日喝了太多的酒,这会儿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正打算来院子里随便走走好让自己清醒一些,便看到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外面微笑着走进来。佐昭阳的唇角,不经意地向扬起,提步迎前去,“皇。”“早饭可用过了?”“嗯,吃了一点,皇可要在这边用早饭?”“嗯,你也陪朕再吃一些。”“是。”佐昭阳应下,这边命人再去重新安排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