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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凌靖南躺在恋琴轩的床上,脑海里全是那八个力透宣纸的大字。
执子之手,与此偕老!
这是他和琴儿少时的约定,也是他给琴儿的承诺。
遥想十二年前,他要去军中历练,琴儿跑来,抱着他的大腿哭喊,“南哥哥,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你说过要永远陪着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当时,年仅十四的他蹲下身,用帕子温柔擦去她脸上泪水,柔声诱哄,“琴儿乖,你要听话,南哥哥去是为了变强,将来才能更好的保护你、照顾你……”
琴儿虽然很不想他离去,最终被他安抚住,还记得出发的前一晚,她在院子里的梅树上鼓捣,他以为她心中郁郁,便没有在意,而是抱起她回房,哄她如水。
依稀记得那棵树,就是今日被阮不悔发现有字的那棵。
琴儿,当年你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危险,或者知道了什么,所以年仅六岁的你,才有了离别的情绪?
琴儿,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当年你刻下字,今日阮不悔发现了它们,琴儿,这是你在冥冥中指引,她就是代替你来照顾我、跟我度过一生的人吗?
在床上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了一夜,东方露出鱼肚白,凌靖南才进入梦乡,脑海里两个身影来回变幻,最后只剩阮不悔清冷的眸。
一觉睡到午时才起身,柳青已经来回看了五次,第六次才听到房里动静,忙敲门,“殿下,您起来了吗?”
换衣的凌靖南动作一顿,道,“进来吧,门没栓。”
答应了一声,柳青推门而入,转过屏风见他正在更衣,忙将他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腰带捡起递上。
凌靖南接过,一边展开腰带一边看他,“这个时候过来,什么事?”
抬头看他一眼,柳青欲言又止。
凌靖南最讨厌不干脆的人了,束好腰带转身,蓝眸射出嗖嗖冷芒,“柳青,你知道本王性格,有话直说。”
“是。”耳根微红,柳青拱手,“殿下,小嫂子走了。”
走了?
凌靖南心头一跳,停下系玉佩的手,蓝眸熠熠生辉盯着他,似乎要在他身上灼烧出两个洞才肯罢休,喉结下滑,呼吸转为急促,“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晨起。”
凌靖南脸色一沉,手里握着之前被江逐流顺走又被阮不悔讨回来的玉佩,玉佩穗子上的水晶被攥得紧紧的,上面尖锐的棱角将他的掌心划破,疼痛却又清晰的提醒他这个事实。
沉默了一刻钟,他慢悠悠松开玉佩,将其佩戴在腰间,脑海里闪过阮不悔为自己整理玉佩时的温软,蓝眸幽深如海,“你确定她是离开,而不是出去玩?”
阮不悔之前也曾出去,所以凌靖南才有此一问。
柳青摇头,“殿下,小嫂子出去的时候,带了行囊和琴,还特意跟天叔辞行,还留了一包东西让属下转交给您。“
说着拿出一个用雪白丝帕包裹严的东西。
接过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凌靖南眉心一压,又是懊恼又是感慨。
丝帕包裹的是一本已经装订好,并用正楷写了书名的《百蛊万毒方》,装订整齐,点点墨香钻入鼻孔,翻开看了看,他眼底闪过心疼。
还记得昨日叫她吃午膳的时候,她还在感慨,这本医书为何那样厚,再写两天,恐怕也写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