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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参听完冉易的一番话,眼中不由露出了欣赏的神色,放下书卷拍手赞许道;“好一句杀人之剑,就冲你这句话的胆色,我曹参就决定收下你了。”
冉易装作身躯一震,脸上露出大喜的神色,连忙拜倒道;“多些大人收留,卑职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大人的厚爱。”
曹参捋须“哈哈”一笑,又接着说道;“先别这么快谢我,我虽然决定用你,但并没有想好如何用你,不妨你先说说你剑术如何。”
冉易微微一笑,“不知大人想从哪方面判定,剑势还是剑术?”
曹参一怔,奇道;“何为剑势,何为剑术?”
冉易向前一步,扬了扬眉,“昔庄周以剑势说服赵文王,谓之天下剑势分为三类。一为庶人之剑,蓬头突髻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一旦命已绝矣,无所用于国事;二为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杰士为夹。三为天子之剑,以燕溪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魏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秋,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
曹参倒没想到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剑客居然会有如此见识,到真的觉得小觑了他,不由心中生起了爱才之意,重新打量了番冉易,却不漏声色的“哦”了一句,又问道;“这只是庄周的夸夸之谈而已,用于规劝他们的君上。你我即非天子,也非诸侯,我要问的是你的剑术上的造诣,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冉易弯腰说了声“是。”又说道;“我曾师从墨家名剑客,跟谁他学习过十年的剑术。老师曾有言,剑术为三层,一为凌厉刚猛,无坚不摧,手持利器与群雄争锋,此为入门;二为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不滞于物,草木皆可为剑。此为剑术大成,已经可以开宗立派。”
曹参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忍不住插嘴问道;“如此都是屈居中间,那最高又是何等境界。”
冉易笑了笑,道;“最高无非剑已了然于心,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是为剑术最高境界。”
曹参忍不住呼吸加快,他虽是文官,却极好剑术,如此飘忽若神的传说,怎能不让他心仪不已。忍不住开口问道;“当真有如此境界,你可见过?”
冉易摇了摇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想这天下之大,奇人异士又何其多也,我等不过草芥之民,没见过也是正常至极。”
曹参闻言点了点头,道;“想来也是如此。”顿了顿又看向冉易问道;“那你的剑术到了何等境界。”
冉易微微低下头,“已经到了二等中流,已有小成。”
一旁的一名侍卫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显然是认为这个年轻人是在夸夸其谈。曹参却仿佛没有听见,只是看着冉易问道;“你说你师承墨家,可是墨家子弟?”
冉易点头,“正是。”
曹参脑中飞快的转过了几个念头。觉得这个冉易看起来并不是一般人物,很可能是墨家中年轻一代的核心人物,如果能收为己用,那不是能为汉王和墨家搭建起一道沟通的桥梁。
墨家在民间的影响力刘邦不是没有注意过,事实上他对这股势力垂涎已久,曾经多次对墨家示以好意。谁料到墨家却对他的好意不闻不问,既不回应也不反对,只是不置可否。刘邦热脸蛋却贴了个冷屁股,不由灰溜溜的好生没趣。他见墨家并没有公开支持任何一家势力,而是按照数百年的惯例在乱世中保持着中立,于是便也对墨家放而任之,不再理睬。
但这并不代表刘邦对墨家失去了兴趣,身为刘邦的股肱之臣的曹参,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这才对冉易生出了浓厚的兴趣。这倒不失为一个结好墨家的契机。
想到这里,曹参便看向身旁的侍卫说道;“张迁,你去试试这位小英雄的身手。”
“诺。”张迁粗着嗓门大声的回道。他早就看这个油头粉面的小子不顺眼了,正想借这次机会好好让他出个丑。
却不料冉易面无表情的看着张迁走进,忽然摇了摇头道;“大人,他不是我的对手,你不妨多让几个人下场,以免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