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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啊,里头都传遍了。”黄石先生说着白了他一眼,“你没听你那便宜表弟说啊!”
裴宗之没有理会后半句话,只是又道:“既然都传遍了,如此人心惶惶,没人管么?”
“那是国子监啊!”黄石先生没好气道,“里头那些少爷公子世子什么的,训斥两句倒也罢了,万一磕坏了碰坏了,遭殃的还不是我们?”
又不是外头那些个什么书苑,国子监容纳的不仅是天下读书最厉害的少年后辈,还有诸多权势之后,放眼如今长安城,但凡说得上名号的家族之长哪个不是出自国子监?
谁高兴得罪这些人,肚量大的也倒罢了,但万一斤斤计较呢?
裴宗之沉默。
黄石先生见他不说话,也不与他废话了,摆了摆手:“你没什么说的,我便先走了,这次可不是同以前那般说说的。”
他之前想过好几次要走,准备包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都没这次来的真,这次他是真的想跑了。管他这江山易不易主,都跟他一个教书先生没什么关系,谁当皇帝,也不会平白无故跟他过不去。左右找个安全地方躲个几年,到天下太平了,再出来晃荡便是了。
“原来如此。”沉默了片刻的裴宗之突然叹了口气,他这一声叹来的突然,将黄石先生吓了一跳,原本准备走的脚又伸了回来,“什么原来如此啊!”
“今日回来的途中看到王栩在等她。”裴宗之倒也没有半点想要隐瞒的意思,说道,“这件事前些时日就已经传到京城了,但这些天一直没有传开来,直到今日,”他说着看了眼不远处地上摆放的包裹,“今日突然传遍,我原本还在疑惑为什么今日突然传开了,看到今日出现的王栩,我才知晓。”
“难道是崔王谢三家干的?”黄石先生一个激灵,只觉得铺天盖地的阴谋诡计接踵而来,眼睛瞪得浑圆,“他……他们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要里应外合,难不成……”
“里应外合?”裴宗之打断了他的话,瞟了他一眼,一脸惊异,“崔远道、王翰之、谢纠脑子坏掉了才会干这样的事,若当真如此的话,世族离倒台也不远了。”
被呛了一句,黄石先生冷哼的瞥着他,“那你不是说是他们干的么?”
“不是他们做了什么,而是没做什么。”裴宗之解释道,“你觉得陈善的人渗透不进这长安城?”
“当然不可能。”黄石先生回答,“这长安城里定有他的人,说不准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