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赎罪?”
“替你重接左手。”
一刀仙吃惊的看着我,疑问中既有狐疑亦有藏不住的惊喜:“你能做到?”
“试试看呗。”
“我不愿意当你的试验品。”
“那就等于把康复的唯一机会拒之门外。”
“你有多少把握。”
“五成。”
“这是在冒险。”
“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可是……万一你趁机暗算我呢?你毕竟是敌人,不是吗?”
“错,目前我们共同的敌人是莲妖,愿意划敌为友吗?”
一刀仙郁闷的瞄了我一眼,幽幽的说:“不太愿意……”
“你别无选择。”
“那好吧,”一刀仙咬着嘴唇点了下头,“我接受你的好意。第二件事是——”
“向你求婚。”
“你疯了?!”她的眼睛好像上了膛的子弹,险些从眼眶里射出来。
高翔笑得满地打滚,呻|吟道:“傻姑娘……我开玩笑的啦……你总是冷冰冰的,难怪没有一点幽默感。”他本非轻薄之徒,然而身边的女孩子,包括妹妹在内,要么伶牙俐齿,要么精于恶作剧,挨整的次数多了,难免近墨者黑,今天遇到一刀仙这个冷美人,自是大占上风。
“可恶!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也要一件一件的做,现在就开始手术好吗?”
“嗯。”一刀仙欣然抱起玻璃瓶,默默的念了一串莫名其妙的佛咒,而后费力的开启瓶盖。一股酒精气味顿时迷漫在小小的帐篷里。我扇着鼻子笑道:“好大的味道,我都快醉了,表妹,你肯定是个醉猫。”
一刀仙低头羞道:“我才不是醉猫呢……”
“我是表哥,我说是你就是!”
“呸!你才不是我表哥呢,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哦,可不是嘛,”高翔拍着脑袋讪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高翔,飞翔的翔,记住了吗?”一面说着,飞快的把断手从瓶子里取出来,用干净的纱布包好,然后检查了一刀仙的断腕切面。伤口早已止血,血管与骨质受创严重,幸好还没有出现肌肉萎缩的现象,这使接下来的手术多了一分胜算。作为医学院的挂名学生,好歹懂得一点外科急救术。
“高翔……”一刀仙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他的名字,仿佛在用心记下,“我叫菱香。”
“菱香……这是名字,你姓什么?”
“不能告诉你……”菱香歉然道,“我的家族规矩很严,不能向外人透露身份,告诉你名字已经是犯戒了。”
“表哥也不行?”高笑着问。
“你——”菱香忍着笑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真的表哥……”
“干脆咱们结义金兰,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叫你妹妹了。”
“结拜……”菱香认真的考虑了这提议,最后还是摇头拒绝,“这件事我不能做主,必须由家里的长辈决定。”
“真是的,到底有什么事情你自己能决定?”
菱香惭愧的说:“对不起……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出来做事。”
“你不是真正的一刀仙?”高翔早就怀疑道菱香并非红衫军真正的领袖,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无论从能力还是精神,都不可能主动从事贩毒勾当。
“一刀仙是我外公的绰号,他退下来后由我父亲继承,我是第三代。”
“鹦鹉刀也传了三代?”高翔瞄向搁在矮几上的魔刀“华光”。这是一柄很怪的刀,刀刃呈S形,双刃,刀锋亮银里透着淡淡的青灰,刀脊极狭窄,中部凸起呈山脊形状。全刀长约两尺,柄在中部,密密缠绕着细牛筋,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多少手掌的抚摸,牛筋已经变成了古铜色,焕发着晶莹的柔光。抄起刀轻挥了一下,比想象中沉的多。
“好刀!就是形状太怪了,如果造刀鞘的话,会很麻烦吧?”顺手将“华光”横在酒精灯上,将刃口加热消毒,不等降温便运刀如飞,斩下断腕上坏死的筋肉。
尽管已经在断腕处加持麻醉咒文,看到伤口出血,菱香仍是秀眉轻皱,不忍直视。
“华光平时是鸟,只有战斗时才会变成刀,哪里用得着鞘。”
“嗯嗯!那就给它造一个鸟笼好啦。”
“你真是个……傻表哥!”
“哎?”高翔惊喜的望着她的眼睛,“你肯叫我表哥了?”
菱香俏皮的侧过脸去,悠悠的说:“就算是吧——哎哟——”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高翔连忙缩回紧握着她的断腕的右手,“没弄痛你吧?”
菱香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轻声道:“没关系,切断它时都不怕,还会怕这么一丁点痛?”
“哈,你还挺勇敢的,希望你的勇气能坚持到最后。”菱香倔强的抿着唇角,摆出“尽管放马过来”的架势。
高翔打开背包,取出一只巴掌大、扁平的陶瓷盒。裏面填有干冰,一触及空气,立刻冒起了白色的烟雾,盒内盛满乳白色的胶乳,散发着草药清香。
“冰髓断续膏!”菱香立刻认出这断骨生肌的绝世灵药,惊讶的睁大眼睛,“这是水宗的秘传灵药,你怎会有?难道……你是水宗的继承人?”冰髓断续膏是水宗十大灵药之首,向来只传嫡系。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以后再告诉你吧。”高翔信口敷衍过去。当然不能在这裏炫耀自己得到冰髓断续膏,是因为某人老爸误信女儿谎言,把他当成未来女婿看待,别说冰髓断续膏,水宗所有灵丹妙药他要多少就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