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最后的决战(1 / 2)

天下第一嫁 月出云 7351 字 2022-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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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话语,邪邪的痞痞的笑容。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似乎他来,并没有跋涉多远的路,只是到邻家去接自己的妻子一般。

只是,秦玖却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要求和连玉人单独对决。她不晓得他到底有怎样的计划和打算,但是,要求和连玉人单独对决,秦玖认为,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颜聿显然不知,连玉人修炼了绝魂大法。就连秦玖都吃不准,连玉人的武功高到了什么境界。

颜聿有自己的打算。

他并不是收到连玉人和秦玖的喜讯后才来的。从离开丽京那一天,他就开始筹划如何除掉天宸宗。这期间他并没有放过丽京的消息,一得到秦玖去江湖上游逛的消息后。他第一个反应是,她也许是来麟州找他了。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这只是他的奢望。其后,他得到了秦玖留给榴莲信笺的内容,他很快便猜到,秦玖是去找连玉人了。

她既然知道了林昭媛有问题,自然是该留下来襄助榴莲。既然她离开了,那只能是去对付连玉人了。

他当机立断,上书朝廷,调兵遣将,向天宸山而来。半路上得到了秦玖要和连玉人大婚的消息,这让颜聿更加心急如焚。

他率军一路疾行,早在几日前就已经到了天宸山。

朝中兵力大多用在和北烨国的战事上,颜聿这次调来的是聂任麾下的兵将,其中包括数百名特殊的精兵,是由当初扮成乞丐和秦玖接近的周胜统领。周胜和聂任一样,同是颜聿的部下,当初奉颜聿之命接近秦玖,是要查探秦玖身份的。他最善于带领部下隐藏身形,在临近天宸宗时,颜聿率领两万人声势浩大地接近天宸山,而周胜却早已在一天夜里,带领他的部下从另一条路悄然入了山。

此刻,颜聿自己要做的,便是将天宸宗的主要子弟吸引到他这里,给提前进山的周胜进入天宸宗偷袭的机会。

“要和我单独对决也行。”连玉人靠近秦玖,一手搂住了秦玖的纤腰,另一手拨弄着她衣衫上垂着的流苏,慢悠悠说道,“颜玉衡,你看到这个冰坡了吗,这简直是老天专门为你准备的。你若是能成功攀援上这道冰坡,来到我面前,我便答应和你单独对决。”

秦玖这才忽然想起,昨日连玉人问她这道冰坡美不美时那种诡异的笑容。那个时候,他就想起要这么对付颜聿了吧,这么说,他所谓的陷阱就在这里了。

秦玖心中一阵慌乱。

这道冰坡的确很美,尤其是反射的日光,那样流光溢彩,可映在秦玖眼中,却耀眼冰冷犹若刀子。要想攀爬上这道冰坡,对于轻功绝好之人,其实也并非不可能,只是,秦玖生怕连玉人使坏。

她想对颜聿说,不要答应他。

颜聿仿若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在冰坡之下,仰首朝着她温柔一笑,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秦玖也能看出这笑容里透着坏坏的邪魅。

到了这个时候了,他竟还如此。

“连玉人,一言为定!”他慢悠悠转向连玉人,声音冰冷地说道。

“一言为定!如此,严王便开始吧!”连玉人眯眼说道。

颜聿倒也不着急,他回身朝聂任交代了几句,背起了事先准备好的一只箭囊,但秦玖看得出来,里面放着的,却并非是羽箭,似乎是一根根精铁打造的长刃。他背负箭囊,手执长枪,仿若一只黑色的大鸟般,纵身向坡上跃去。

冰坡极滑,每一次落脚,人都会向后面滑一段距离,几乎是前进十步,后退五步。待到了高处,坡势渐陡,眼看着前进的越来越慢。颜聿忽然从背囊中,抽出几只长刃,施力甩在冰坡上。长刃呈斜斜的一字型,宛若梯子,他整个人便在扎在冰上的长刃上略一借力,便飞跃而上。若非轻功极好,是根本无法在刺入冰上的长刃上借力的。

秦玖的心始终提着,眼看颜聿纵跃的身影越来越近,已经攀至三分之二的路程,心中稍安。便在此时,忽听得身边连玉人呵呵一笑,那笑声有些诡异,无端让她心中一寒。

“阿玖,我记得你喜欢看严王的戏,听说他会挑滑车,可惜的是,本宗从未亲眼看过,当真遗憾。今日,本宗倒是要见识见识严王这挑滑车的能耐。你往后看。”

连玉人的声音里,透着冰冷的邪气。一句一句,钻到秦玖耳中,仿若地狱魔音。

秦玖回首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觉得心神俱寒。

在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备好了几只铁滑车。看上去,比之颜聿在明月山庄和聂任打赌时所用的铁滑车还要高大,沉重。

在这一瞬间,秦玖已经知晓连玉人要做什么,脸色顿时惨白,身子不可抑制地抖了抖。

铁滑车。

连玉人竟然要从冰坡上放铁滑车。

她咬牙切齿道:“连玉人,你不能这样做!”这冰坡并不宽,铁滑车从高处滚下去,颜聿如何躲开。

“我自然要这么做。”连玉人冷笑。

秦玖起身便要阻止,却被连玉人一把拽住了手腕。

“阿玖,乖乖地看戏,否则你恐怕永远看不到这么精彩的戏了。”他忽然挥手,两名侍从便将一辆铁滑车推了下去。

颜聿望着头顶上的铁滑车滚滚而下,长眸眯了起来,唇角浮起一抹邪邪的笑意。这一笑,秦玖看到了。

那是安慰的笑,也是自傲的笑。

秦玖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忽然安定了下来。他在告诉她,他不会有事。

冰坡极滑,铁滑车又重,更何况是从高处滑下,秦玖只听得隆隆声瞬间渐远,隐约看到颜聿在冰坡上身形纵跃了一下,再看时,已经摔落在冰坡之下了。

秦玖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却见颜聿在铁滑车滑近的那一瞬间,一脚踏在长刃上,借力向一侧的长刃上跃去,躲过了飞驰俄而下的铁滑车。

随即,不容得他喘息一声,又有两辆铁滑车推了过来。

“玉衡,两辆车。”秦玖呼声刚落,两辆铁滑车便并排滑了下去。

这一次,颜聿根本无法向一侧飞跃,因为两辆铁滑车已经占满了冰坡。

电光石火之间,颜聿身形一纵,整个人便从风驰电掣而过的铁滑车上面跃了过去。是的,也只有从上面跃起了。他身上的披风被铁滑车挂到,飘飘摇摇地落了下去。没来得及事先掷入长刃,只来得及将手中长枪甩在了冰面上。

连玉人目中厉光一闪,冷哼道:“严王,果然是厉害。这一次,却看你如何躲过。”说着,四辆铁滑车一起滑了下去。

两辆在前,两辆在后。

这一次,纵然颜聿要纵身跃到高处躲避,却无法下落。因为他方一落下,后两辆便也到了。

秦玖在发现这一次是四辆铁滑车时,已经晚了,她眼睁睁看着四辆铁滑车隆隆而下。

秦玖一颗心在方才早已历了数次沉沉浮浮,此刻却宛若在油锅中煎一般难熬。

四辆铁滑车滑了下去,冰层早已在前几辆车滑过时,就已经开始碎裂。此番随着四辆滑车滚滚而下,冰块如雨般飞坠而下。

秦玖看到颜聿的身形似乎被四辆铁滑车淹没。

被淹没的不光是颜聿,也有秦玖的心。

这一刹那,她觉得眼睛好似被什么糊住了,周遭的一切似乎都看不太清,那纷坠而下的冰块似乎每一块都砸在了她心头上一般,而她的心,麻木的根本感觉不到疼。

她自己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她已经朝着下面跃了过去。

只是,没能如愿。

她忘记了她身边还有连玉人,他早已伸臂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生生拽了回来。

“秦玖,这一出戏,可是看得痛快?”连玉人的话语在耳畔响起,她根本就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因为,她的目光滑过冰坡时,惊奇地看到,铁滑车早已轰隆隆而下,而他,却依然稳稳地在冰坡上。

细看,便发现,他手中那杆长枪已经插在了冰坡上,冰坡已经碎裂,露出了山体。长枪已经深入到冰层之下的山壁之上,而他,整个人便是吊在长枪上的。

两辆滑车是并排而下的,中间的间隙根本就容不下一个人,但却容得下一杆枪。他便是看准了这缝隙,将长枪插在了冰坡上,整个人攀在枪把处,躲过了呼啸而过的铁滑车。

这简直令人完全想不到。

只是,虽然躲过了铁滑车,但是人却受了伤,显然是铁滑车滑过时所伤。秦玖看不到他的伤,却看到他腿上衣衫破败,鲜血不断涌出,就连握着长枪的手上也被刮擦得流了血。

秦玖心中一松,这才察觉自己面上微凉,原来不知何时流了泪。她抬手轻轻拭去,唇角扬起迷人笑意来。

连玉人已经恼羞成怒,他招手对自己身后的人道:“看什么,再来!”他没料到,颜聿这么能耐,竟然四辆滑车都躲了过去。他就不信,再来四辆,他依然能躲过。

此时的冰面早已经被先前的铁滑车碾碎,露出了底下的山体。颜聿不及再有铁滑车滚下,早已施展轻功,飞速向上跃去。

连玉人眼睁睁看着颜聿犹若九天飞鹰一般,瞬间便站在了他面前。

“连玉人,君子一诺,可是要说话算数啊!”颜聿飞落在他面前,长枪拄地,懒懒说道。

形容虽然狼狈,可并没有削弱他周身的气度。他目光一转,却是移到了秦玖身上,先是在秦玖的凤冠上流转一圈,再是眯眼打量了她身上的喜服,品头论足道:“这一身衣服倒是鲜艳。只不过,这裙子太短了些,颜色也不够正,凤冠上珠子倒是多,但就是个头太小,配不上玖儿,生生将我家玖儿的花容月貌衬成了庸脂俗粉。还有,这轿子怎么回事,只四人抬的?连玉人,你好歹也是天宸宗的宗主,娶个妻子也忒是小气了吧!”

连玉人气得脸色铁青,秦玖这一身喜服,他可是费了不少心力财力去做的,竟被颜聿说的一文不值,能不让他生气吗?

偏偏对方根本不看他的脸色,依旧滔滔不绝说道:“若是换我来娶玖儿,别的且不说。这轿子自然是要八人抬的,宽敞稳当。吉服自然要用上好面料裁就,也不用什么绸啊缎啊纱的,就用云韶国那种暖丝织就的布,温暖舒适。这上面的花纹自然是要用金线绣的,前襟也要坠些红宝石,这才显得贵气。嗯,这凤冠上的珠子吗,至少要有鸽卵大小,这才会烛光辉映,也不用太多,八颗足矣。对了绣花鞋上也要来两颗,另外,下轿时脚不能落地,要铺红毯,最好是从玖儿的闺房一直铺到洞房,这才叫十里红妆。”

秦玖原本一颗心慌慌的,担心他要死。及至听他这一番不带喘气停顿的话语,几乎撑不住要笑。

连玉人那边已经气得眯起了眼睛,眼看着这生死决战狼烟四起鲜血四溢的战场在颜聿的一番演说下,即将演变成京城凤鸣阁的戏院,演的还是一出欢乐戏。遂当机立断大袖一挥截断了颜聿的话,“颜聿,你不是说要单独对决吗?好,本宗倒是极想和你斗一斗,这就开始吧。”

这决斗的战场,依然设在冰坡上。当然,此刻的冰坡已经不能称之为冰坡了,因为冰层碎掉坠落,露出了山体,算是一道山坡。

这一道山坡是最合适不过的比武之地。

山坡之下,是颜聿带了的兵士。

山坡之上,是天宸宗的子弟。

颜聿的兵将要攻打天宸宗,就得从这道山坡攻上去。

这道山坡双方的中间地带,距离双方的人马都很远,其他人是无法插手的。

两人快步走到山坡之上,一上一下站定。

秦玖的目光越过连玉人,看到颜聿淌血的腿,从已经被刮擦成布条的衣衫开口处,看到了他腿上翻起的血肉隐约露出了白骨。

只是看了一眼,秦玖就觉得疼得慌。颜聿已经受了伤,连玉人又练了邪功,他不可能是连玉人的对手。但颜聿似乎并没将自己的伤当回事,只是撕了一片衣衫简单包扎了一下。

两人对面而立,谁也没有言语。

双方的兵将也没人说话,此刻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中间这两个人。

两人却唇角漾着笑意,不似你死我活的敌人,宛若朋友一般抱了抱拳。就在秦玖以为这样的气氛还会在延续下去时,两人同时出招了。

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客气,两人的攻势犹若暴风骤雨般,都是你死我活的招数,看得人目不暇接。

两人皆用的是剑。

连玉人手中那把剑,挥舞着气吞山河的劲气,招招指向颜聿的要害之处。反观颜聿,他的剑法有着弑天灭地的凛冽,每一招都刁钻至极。而他本人却在霸气之中,隐约透着闲散慵懒。他的剑招和他的人实在是不太相称,看他的人,你会觉得这不是生死决战,而是戏耍。但看他的剑招,却又让人心惊胆战。

连玉人一剑刺向他胸前,又快又急,旁观之人,都隐约能听到剑气割破空气的声音,却不想在临着颜聿几寸处,乍然落空,也不见颜聿是如何躲过的,一眨眼的工夫,他的剑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了连玉人的咽喉。倘若不是连玉人见机的快,恐怕这一剑便会刺破他的喉咙了。

双方拆了十几招,秦玖便看出来了,连玉人显然并非颜聿的对手。

就在此时,秦玖身后的天宸宗内,一阵喧哗声传来。

秦玖循声望去,见从身后的天宸宗屋舍中,从天而降无数黑甲勇士,而为首的那一人,竟是周胜。昨夜,那名来接自己的黑衣人说过,颜聿有自己的计划。到了此时,秦玖方知,颜聿和连玉人在这边单独对决,暗中早已派人跟着潜伏在天宸宗的人从其他秘密途径入了天宸宗。秦玖看到领兵之人是周胜还是十分惊讶的,周胜竟然是颜聿的人。天宸宗人俱是大惊,谁也不曾料到,这些人竟然从他们后方入了天宸宗。到底是天宸宗弟子,临危不乱,立刻和周胜带领的兵士们战在了一起。

这边连玉人发觉有变,很快便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冰坡之下,颜聿带来的上万兵马整齐列队,却原来不论是颜聿还是这上万兵马,都只是迷惑他的手段而已。

“颜玉衡,本宗小看你了。”连玉人看到自己后方已经战成了一团,冷冷说道。

颜聿一枪刺了过去,长眸之中厉光乍现,“连玉人,真该感谢你的铁滑车,否则我也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吸引天宸宗的视线。”

连玉人脸色苍白,黑眸中忽有冷蓝色的光芒闪过。

秦玖一眼瞧见,暗道不妙。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连玉人所修习了邪功,而且是最难对付的绝魂大法。这种功夫修习到第九重,一旦发功,功力会忽然增长数倍。连玉人武功本就绝顶,若是再增长数倍,那将是多么可怕!

秦玖盯着地面上不断滴落的血痕,那是颜聿的血。因为用力,他腿上的伤口开始淌血了。方才虽然没有实打实去挑滑车,而是凭着轻功去躲避,但到底是耗费了不少内力。如今又有伤,而连玉人很显然,此时已经开始运用绝魂大法。

一颗心瞬间沉了下来,唇角轻扬,浮起一抹决绝的笑意。

连玉人一剑刺过,那强大的劲气击得地面落雪好似浪涛般腾起,伴随着他身形的跃起,直直向颜聿刺去。这一剑的威力极大,颜聿也察觉到了,并不敢直接去碰,只得纵身躲开。

秦玖知晓这一剑连玉人已经用上了绝魂大法,看到颜聿已经躲开后。她飞身从斜坡上滑了下去,瞬间到了连玉人面前。

“你要做什么?”连玉人稳住身形,长眸浅眯道。

“宗主,我有几句重要的话,想要和宗主说!”秦玖勾唇而笑,凤目微翘,媚眼含威。

“阿玖是真有话,还是想让严王歇息一会儿,好包扎伤口啊?”连玉人撤了兵刃,慢悠悠问道。

秦玖嫣然笑道:“宗主,我确实有很重要的话要说。严王趁机包扎下伤口,宗主应也不会介意吧。”

连玉人冷冷一笑,转首对颜聿道:“颜聿,就算你将天宸宗剿灭,我连玉人依然可以杀掉你。早晚也是一夜,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你暂且去包扎伤口,我和阿玖有话要说。”

颜聿低头看了一眼不断淌血伤口,知晓血不能再流下去了。恰好貂蝉和玉环已经从下面赶了过来,遂退到一侧,命两人为他包扎伤口。

秦玖回首对颜聿一笑道:“严王,你可不可离远一点,我有几句重要的话要和宗主说。”

颜聿脸色白了白,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样的话,我还不能听了。”

“怎么,严王是不肯吗?我和宗主说话,又不是打架,也不能吗?你放心,宗主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还等着打败你以后,将我娶回去呢!”她嫣然一笑,媚光四射。

颜聿长眸一眯,实在拿不准秦玖到底要做什么。他生怕她将他支开,是要和连玉人拼命。但想了想,自己若是不赶紧包扎伤口,怕是也帮不上她的忙。

貂蝉小声道:“王爷,伤口需要立刻止血包扎,连玉人暂时不会对九爷怎样。王爷一会儿再打也不迟。”

连玉人眸中冷蓝色光芒殒灭,双目再次转为莹黑,他朝着秦玖一笑道,“阿玖,你是心疼为夫了吗?”

秦玖脸色慢慢冷了下来,她抬手摘下头上的凤冠,端在手中打量了片刻,笑道:“连玉人,方才严王说我这凤冠不好看,可否换一个。”

连玉人脸色乍然变得难看,“阿玖,这凤冠是本宗千挑万选的,他颜玉衡什么东西,只说一句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吗?”

秦玖唇角笑意莹然,眼角扫到颜聿已经退开,正被侍女围在当中敷药,“连玉人,你可曾听说过,对女子而言,若是嫁给喜欢之人,便是没有这些凤冠霞帔,也是美的。嫁给自己不喜欢之人,纵是再是珍贵之物,看在眼里,却也是碍眼,这和严王却是没关系的。”

她说着,便将手中凤冠向连玉人怀里抛去。

连玉人轩眉一凝,一股妖异的寒气充斥面上。他伸手去接凤冠,却不防秦玖便在此时出手了。十二根绣花针,从秦玖袖中飞出,朝着连玉人激射了过去。

她的宽袖在她纵身跃起时,带起来的凌厉的风将地面上的雪荡起一片。她在雪雾中乍现,双手不断弹动,红色丝线从袖中不断逸出。

连玉人伸出手中的剑,试图砍断那些丝线,却蓦然发现,这是徒劳的。就算南海鲛丝,在他的剑下,也不过是普通的丝线。而秦玖的南海鲛丝,早在她来到天宸宗时,他已经悄悄收走了。

眼前这些丝线,他可以确定是普通丝线,因为,这些丝线是秦玖从她所穿的喜服衣角上拆下来的。

可这些普通丝线,他竟然砍不动。

他抬头看向秦玖,却见她漆黑的眸中,紫光凛冽,让那双本就妩媚的凤目,透着一丝妖异。

凛冽寒风本是北风,可是秦玖的七尺青丝却逆风纷飞。而她身上,凛冽的真气仿若旋风般,自下而上,盘旋着将她一袭红衣激荡开来。此刻的秦玖,美得那样冷酷那样具有侵略性。

她凤目浅眯,笑靥如花,纤白的手指中捏着一个花绷子,上面数朵红色曼陀罗在日光下灿然绽放,开得那样悱恻缠绵,红得那样耀眼而妖异。

这一瞬间,连玉人仿若看到了开满红花的黄泉路。

连玉人肃然一惊。他知道,他以往也小看她了。他不敢大意,运起绝魂大法,冷眸之中,乍然间蓝光迸发。

在他强烈的真气萦绕之下,原本刺到他身前的绣花针瞬间改了方向,向四面迸发而去。

他冷冷一笑,就算秦玖的补天心经练到了最高层,她也根本无法用绣花针突破他的真气。

“阿玖,你若是喜欢,我便陪你过过招,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他的笑容凛冽逼人。

秦玖宽袖一挥,手中绣花针牵扯着数根丝线再次刺向连玉人身上数处要穴。连玉人冷笑着不动,挥动手中利剑,将所有绣花针全部挡住了。

“阿玖,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他话音方落,就觉得手腕处微微一痛。

手腕处没有重要穴位,而所疼之处,也根本就不是穴位。他抬手去看,发现手腕处有一点血珠。有一点点疼,但并不太疼。

“怎么回事?”连玉人蓦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