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指令,士兵们押着一老一少走了进来,陈友谅眯着的双眼睁开,上下打量被压到眼前的一老一少,只见那老者不过是个四十多岁的干瘦的汉子,身旁跟着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四的年轻人,长得眉清目秀,看二人摸样,像是一对父子,二人今早听说了吴王没死,便动了心思想逃走,不想被巡视大营的刘方给发下了,命人给抓了进来。此时见的是大汉的皇帝,二人神色显得极为紧张,眼神里充满了对陈友谅的畏惧。陈友谅阴沉着脸,目光在父子脸上扫了一阵,冷声道:“朕问你,你为何要逃,难道你认为朕打不赢朱和尚么?”那汉子低着头,听了陈友谅问话,才战战兢兢的道:“小人……小人不敢说……?”陈友谅厉声喝道:“说!“那汉子战战兢兢地答道:“这……这个……小人今早听人说,猪(朱)见糠(康),喜洋洋……?““岂有此理!”陈友谅一听大怒,“哐啷“一声,白光一闪,一把单刀从陈友谅手中挥出,刀光闪过那汉子脖颈,众人尚未来得及看明白,只听得那汉子惊呼一声,跟着一股鲜血从他脖颈溅出,一颗大好的头颅,咕噜一声,落在了地上,刺鼻的腥味,在龙船里弥漫开来。“陛下……这是何意?”韩世勋、张定边吃了一惊,急切道。陈友谅脸色惨白,粗重的呼吸声,显示出怒气未消,戟指骂道:“此等小人,竟敢讽刺朕兵败康郎山,猪喻朱和尚姓也,糠指康郎山也……?岂有此理?”那年轻人一见父亲被杀死,突然一个箭步,嚎哭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守在门口的兵卒冷不防的有人会跑出来,一时竟忘记了阻拦,直到张定边喝道:“别往他跑了,别让他跑了……快抓住他……快抓住那孩子……?”门口的兵卒这才惊觉,但那年轻人步伐极快,加上奋力而为,几个兵卒竟追不上,忙弯弓搭箭射他,那年轻人奔到龙船船头,用一双恨意的目光,盯着陈友谅喝道:“姓陈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说完纵身一跃,“扑通”一声已经钻进湖水,游鱼一般消失了身影。张定边望着那年轻人的身影,喃喃了两句,突然一叹,正想说些什么,忽听得陈友谅喝道:“传朕旨意,但凡再有投奔朱元璋的士兵和将领,就地处决!““是!“众人应了声,在陈友谅连番挥手下,各自退出了龙船的寝宫。刘方出了龙船,正要转身入了自己的大帐,忽听得尾随而来的胡波韩冲着招了招手。神色有些诡异。二人一直是陈友谅的左右金吾大将,平日里是形影不离,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二人都心知肚明,此时刘方见胡波神色古怪,微微皱了皱走了过去。龙船的一角,胡波望着远处水雾缭绕的鄱阳湖湖面,露出了一脸向往的神色。“什么事情啊?“刘方走了过去,有些没好气的道。“你没看出来么?“胡波没收回目光,淡淡的应了一句。刘方微微一愣,目光狐疑的在胡波上扫了一眼,道:“你想说什么啊,有话就说,别给兄长我装什么酸溜溜的文人?“对于刘方的呼喝,胡波倒也没生气,默然片刻,闷声闷气地道:“刘大哥今日的情景你也看到了,陛下自与朱元璋交战一来,当初是怎么说的,是趁势攻下洪都,然后利用洪都城池坚固,退可守,进可攻,只要打下了洪都城池,咱们就可以以此为屏障,再图谋太平、池州、采石,金陵城,当初陛下是不是这样说来的?”“是啊,当初陛下是这么说来的,可洪都不是攻打了三个多月,硬是没打下来么?不得已陛下才出兵鄱阳湖与朱元璋决战?”刘方凝着目光,望着胡波,见他脸上的笑意开始有些古怪起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洪都,朱军不足两万,可陛下一打就是三个月,损兵折将不说,还累的兄弟们死伤不少,刘大哥你知道么,今早龙船里已经开始断粮了?”刘方心头一跳,眉头一紧,失声道:“此话当真?”胡波点了点头,叹了声道:“今早胡海的龙船就是没了粮草,才闹腾起来,被太尉大人镇压后,才消停了,小弟秘密入了龙船地下粮草库查探了一番,我们的粮草不足十天……?”“什么,十天?这……?”刘方吃惊地望着胡波,一脸的不信。胡波将目光重新移向了湖面,幽幽道:“兄弟们随着陛下出生入死,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可咱们打仗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吃口饱饭,拿点军饷回家养活妻儿老小么?可如今陛下仅为了自家的王图霸业,不顾兄弟们的死活,执意继续厮杀下去,这岂不是把兄弟们推向死路么?小弟听闻那朱和尚出生之时佛光普照,乃紫微星下凡,是真命天子,陛下岂是他的敌手!“刘方脸上肌肉牵动了两下,这些时日他也有耳闻,但一直未细想,此时细细想来倒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在未碰上朱元璋前,无论是陈友谅夺取池州,取宁国,攻太平、伐江州一切都顺风顺水,从未吃过败仗,可龙湾一战到现在,无不困难重重,先是丢了安庆、采石、池州、宁国、江州、洪都后久攻洪都不下,若不是有老天帮忙,何以六十万大军,围攻区区一个洪都城三月不可得呢?“刘方心中越想越觉得朱元璋是紫微星下凡的可能,原本平静的心,也开始起了波澜。^^^^^^^^^^^^^^^^^^^^^^^^^^^^^^^^^^^^^^^^刚刚下了场大雨,天气陡然变得凉爽了许多,所以早些上传,好让诸位书友们趁着天气凉爽好一口气看完啊!明天又是星期一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推荐榜,但无论如何,还是请诸位将今晚的订阅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