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诚嚎啕大哭。刘氏依旧轻轻拍着张士诚的肩膀,柔声道:“平江城池围困了一年了,将士们追随陛下守城,若是陛下不杀出一条血路来,也只有死路一条了,朱元璋或许能放过任何人,唯独不会放过陛下,这一战,陛下必须取胜——?”说到这里,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陛下一定要好好活着………?“张士诚抬起了泪流满面的脸,轻轻拭去她颊上的泪水,泣声道:“对不起,是朕对不起你,将士誓死追随朕,不到最后末路,朕绝不轻易就死,这一战,朕必须打,为了朕,为了城中的百姓,为了数万将士对朕的忠诚——?“刘氏凄然一笑,道:“臣妾明白!”张士诚继续痛哭:“这一战,朕无论生死都要打,可朕这一走,爱妃与诸位——必然落入朱元璋的手中,你们如何是好——朕——?”刘氏眼里依旧是笑意,那笑意很淡然,似乎早已预料了这种结果一般,抱着痛哭的张士诚,平静的道:“从来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臣妾身为陛下的爱妃,朱元璋自然不能放过,臣妾死不足惜,只是——?”说到这时,刘氏的眼里才红了红,望着被刘家老奴抱在怀里的两个小孩?俏脸的脸上露出痛哭的神色:“只是,太子还太小,他们是陛下的亲骨肉,臣妾——?“张士诚泪流满面道:“他们是朕的儿子,朱元璋自来恨朕入骨,朕若是生,岂能放过他们,若朕身死,他们自然要受到百般凌辱,如此,还不如死了干脆——?“刘氏呜咽了声,道:“臣妾明白了?““母后,我不想死,母后我不想死?“老奴怀中的左侧的一个孩子,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惊恐的望着刘氏与张士诚,这孩子已经年过七岁,是张士诚与刘氏所生,三年前被张士诚立为太子,小小年纪,听了父王、母后的一席话,似乎明白了过来,对着刘氏惊叫了起来。不叫还好,一叫,刘氏泪流满面。张士诚流泪道:“宝儿,不要怪父王,也不要怪母后,要怪,就怪你不该生在帝王家,不该是我张士诚的儿子——?““陛下——?”刘氏叫了声,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摸了一下张士诚的脸颊,忽然一咬牙,猛然转过身,一把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放声痛哭了一阵。张士诚颤抖着身子,望着刘氏,颤抖的嘴唇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终于咬了咬牙,狠心地转过了身子,痛哭了起来。刘氏抱着孩子,望着张士诚颤抖的背影,凄惨的一笑,道:“陛下,你保重,臣妾去了?”“母后——我不去——我要父王,我要父王——?”孩子的哭声带着惊恐传递开来,一声一声的落在张士诚的耳朵里。“呜呜——?”张士诚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万万不可,王妃——?“忽然一个身影一闪,快如闪电,一把拉住了刘氏,扑通一声,跪倒在低声。“王妃,陛下,万万不可啊,太子还小,岂能就这么死了呢?“刘家老奴拉着刘氏的手腕,苦苦哀求道。怀中的两个孩子,似乎也知道生死就在这一刻,太子张宝大声叫道:“父王,母后,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呜呜——父王、母后也不想你们死啊,可父王母后保护不了你们啊?孩子,人命吧?“刘氏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了下来,刚才苦苦支撑的从容,镇定,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了起来。“陛下,王妃,老奴没什么大的本事,可也学了一些武艺,老奴不敢说天下无敌,可要在百万军中带走太子也不是不可能?”刘家老奴,望着张士诚一脸的杀气,他虽是个老人,从四十岁便守候在刘氏身旁,如今已经守护了二十多年,今日他自知刘氏必死,可这两个孩子,他决定带走!不为别的,只为给张家,给刘家留一个后?“张士诚木然转身,望着眼前一头白发的刘家老奴,这个年迈的老人,在张士诚看过来的那一刹那,身子微微一挺,张开的双脚,迅速的并拢,迅速而有力,略带杀气的眼神望着张士诚,沉声道:“陛下,请下放心?“张士诚一动不动的望着,许久,叹了一口气:“爱妃——?““是,老奴绝不辜负,陛下王妃所托!”刘家老奴对着张士诚一抱拳,抢先一步,强劲有力的大手,抱起了两个孩子,一咬牙,闪身入了皇宫,不多时身影不在看见。“陛下——臣妾去了!”刘氏猛的一颜面,走入了齐云楼。不多时,齐云楼火起,烈焰焚天,不时传来太监宫女们的惊呼,人群四散逃开,往日歌舞升平的齐云楼没有半分歌舞的气象,有的只是漫天的大火与滚滚的浓烟。张士诚脱下了龙袍,穿上了昔日的站旁,泪流满面地望一眼那漫天的大火,咬了咬牙,转身出了皇宫。皇宫外,数万将士齐聚在门外,人人面无表情的望着那漫天的大火,滚滚的浓烟,以及灼热的热浪,扑面而来,可谁也没动,齐齐望着那大火。“真正无后顾之忧了,破釜沉舟,成王败寇就此一举了!“张士诚擦一把满脸的泪水,一挥手,沉声喝道:“兄弟们,跟我杀出去!““杀出去!“呼声震天,迅速淹没了那浓浓的火焰。“耿将军,你又输了?“萧云吃掉了耿炳文最后的一字,笑眯眯的道。^^^^^^^^^^^^^^^^^^^^^^^^^^^^^^^^^^^^^^^^^^^^^^^^^^^^^^^^^^^^^^^^^^^^^^^^^^^^^^^^^^^^^^^^^^^^今晚就这么多了,三更了,订阅莫要送上了,快到月末了,还在观望的书友们莫要犹豫啊,订阅都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