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和唐胤伯在同一个晚上都迫不及待地找上了门,晋王已经动手了,高德四僧的死只会让晋王变本加厉来对付自己;唐胤伯也没安好心,甚至挟持了花灵瑶和水灵月,想把人死死捏在手心裏。
可老子又不是蚱蜢,你们想捏就捏,裴潜很窝火地想道,望着屋外空荡荡的庭院,他的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千古忧思,推开窗户一声唏嘘道:“你姥姥的。”
刚刚三更天,唐胤伯的将军府万籁俱寂,远远就听巡夜人敲着竹梆子,用沙哑的嗓音叫道:“平安无事喽。”
一条黑色的人影像风一般,从巡夜人的身后掠过,隐入了戒备森严的将军府内宅。
裴潜钻进一栋无人居住的小楼,隔着二楼的窗户纸向外眺望,可以隐约地看见,将军府院墙四角的箭楼和中部的钟鼓楼上都亮着灯笼,这五处制高点能够俯瞰全府,任何企图飞檐走壁从空中潜入的不速之客,都难以逃过守衞的眼睛。
他的目光缓缓扫视了一转,基本确定了三处可能软禁花灵瑶和水灵月的位置,等到楼底下两炷香经过一次的巡夜守衞提着灯笼走远后,裴潜悄无声息地沿着墙壁滑落地面,迅即掠入对面的一条临水回廊。
由于回廊有檐顶遮蔽,无形中成为箭楼和钟鼓楼上守衞的视觉死角,裴潜灵台浮现方圆三十丈的将军府夜景,按照已经筹划好的线路,潜近第一处可疑地点。
之所以可疑,是因为门外除了四名神清气足的守衞外,还侍立着两个年轻丫鬟。
在找到花灵瑶和水灵月之前,裴潜并不打算惊动这些人,他耐心地潜伏着,直等到一片黑云将月光挡住,才以肉眼锁定不住的速度横掠过将近十丈,左手按住二楼的窗棂往外一拉。
插销被气劲震断,他的身子顺势切入滚落在楼板上,没有发出一丝一亳的声响。
这是一间空无一人的大屋子,这点裴潜在外头时用灵觉就已经探测到,所以他才会选择这裏作为进入小楼后的第一个落脚点。
屋子的中央,是一个长九尺宽七尺的木图,整座云中山的山形地貌,以及官兵与红旗军犬牙交错的复杂态势,都清楚无误地标注其上。
靠墙的书架上,放满了兵书战策和郡府地志,分明就是一座设在家里头的中军大帐。
一道珠帘低垂通向里屋,裴潜听到从裏面传出低缓细长的呼吸声,像是有人正在打坐修炼,像极了花灵瑶平时打坐时的声响,他蹑手蹑脚往珠帘走去,用极低的嗓音朝里屋呼喊道:“宝贝儿,我来啦——”
左手刚刚挑起珠帘,一条滚烫的半裸娇躯火辣辣地投进裴潜的怀里,双臂像水蛇般紧紧缠绕住他,没等裴潜反应过来,柔软丰润的红唇旋踵而至,隔着面罩一下子贴住了他的嘴巴。
裴潜呆了呆,没想到花灵瑶会突然变得如此热情,一定是小别胜新婚,相思成灾……面对佳人的投怀送抱,他不由得心花怒放,连头罩都来不及扯下来,便毫不客气地领受了大礼。
如醉如痴,飘飘欲仙,可是……花灵瑶的身上怎会这么好闻,也许是洗了香花澡?但她又为什么会高了,也丰|满了不少,难不成将军府的大米就那么养人?
两双眼睛同时愕然望定,彼此的大脑在一霎间短路,又不约而同惊觉到对方并不是自己在找又或在等的那个人。
接下来两个人的反应截然不同,对面的少女目露羞恼,试图挣脱裴潜的魔爪;裴潜则是将错就错,死死堵住少女欲要惊叫的檀口,猛将对方压倒在楼板上。
少女眸中寒光一闪,抬起右脚以一个大异常理的动作反踹裴潜屁股。
“柔骨功?”裴潜眼睛一亮不由想入非非,屁股上却又捱了火辣辣的一脚。
他身子前冲,完全压在了少女丰腴的娇躯上,蓦地肋骨一疼,对方的左手五指化作爪形,撕下了裴潜一片衣衫,要不是里头有牛皮带挡着,免不了皮开肉绽。
裴潜不由愠怒道:“好泼辣的丫头,想让老子断子绝孙么?”
两人近身肉搏,瞬间用擒拿手对攻数招,到底还是裴潜厉害,冷不丁五指扫过少女挺茁的酥胸,再运肘往她小腹上重重一击,少女被扫中前胸,娇躯身不由己地一缩,跟下来的动作稍慢,被裴潜的肘锤打昏了过去。
裴潜放开少女,发现楼下并无异动,稍稍安心。
说老实话,这丫头长得还真够漂亮的,不仅身材极好,而且浑身洋溢的野性和渗到骨子里的那种妩媚娇柔,足以让任何男人的胸中燃起征服的欲望,尤其是她刚才施展出的柔骨功,无疑是令人梦寐以求的床上佳品。
裴潜千辛万苦地从少女充满弹性的身上爬了起来,一眼扫见靠窗边的梳妆台上摆放的眉笔和胭脂水粉等女孩儿装扮用的物事,嘴角不禁露出一缕坏笑,自言自语道:“今晚老子没工夫陪你玩,就给你留点小小纪念。”
他快刀斩乱麻,在少女的脸上一阵涂鸦,须臾之后,一张母老虎的脸卓然成形。
裴潜意犹未尽,又在少女起伏不定的胸脯上用胭脂涂抹道:我是妖婆,非诚勿扰。
捉弄完少女,他又在屋里大搜一通,弄了不少战利品塞入怀中,方才施施然离去。
来到第二栋可能软禁水花二女的小跨院外,裴潜变聪明了,他先在墙外的歪脖子树上弔了半天,发现正屋外的两个丫鬟每隔一小会儿,都会偷偷摸摸往里头瞧上一眼,这情景不由令裴潜由衷感叹,似这般细心体贴的丫鬟自己怎么没碰见过?
确认了这裏就是软禁花灵瑶和水灵月的地方,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裴潜一边点数人头力争做到男女平等人人有分,一边顺手摘下八片叶子,真气在掌心流转一圈,藉着右臂微振之力,叶片掠空而出。
守在跨院里的六名侍衞、两名丫鬟被叶片点打中膻中穴,登时呆立如木雕。
裴潜身子紧贴屋檐飞掠,翻窗进了正屋,轻轻唤道:“姨婆婆……”
“唰——”帘帐拉开,花灵瑶和水灵月并头睡在床榻上,裴潜凑近跟前,一双贼眼老实不客气地在两女身上寻摸了一圈,低笑道:“好像睡三个人也足够。”
花灵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披衣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裴潜叹道:“还不是怕戴绿帽吗?”见花灵瑶神色不善,忙道:“我带你们离开。”
花灵瑶低问道:“我们要是走了,你怎么向唐胤伯交代?”
裴潜问道:“你在城里边有没有可靠的藏身地?”见花灵瑶颔首,裴潜道:“君水岩?”
花灵瑶点头,裴潜哼道:“这家伙天生一副色狼样儿,我不放心。”
花灵瑶蹙眉道:“你胡说什么呀,君伯伯是青二伯最信任的人,你当人人都像你这样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
裴潜嘿嘿一笑道:“你让他用左手写张字条,明早钉在老子的府门上,就说段大人的姨婆婆和铃铛姑娘都在楚宏图的手里,要想救人,先付足纹银两万两。”
花灵瑶赞许道:“好法子。”却又瞥着裴潜道:“我和铃铛就值这么点儿么?”
裴潜顺杆往上爬,改口道:“那就两百万两。”心裏嘀咕道:“反正老子不会出。”
说着话花灵瑶已经收拾停当,裴潜则是伸手来抱酣睡不醒的水灵月道:“这丫头死沉死沉的,还是交给我吧。”
花灵瑶推开他的贼手,说道:“你乖乖在前引路,不然我就跟你要两千万两。”
裴潜手一哆嗦,失声道:“你当我家里开钱庄的,把老子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儿。”
花灵瑶嫣然一笑,抱起水灵月闪身到窗前,向裴潜使了个眼色,裴潜慢慢推开后窗,身子像有丝线吊着一般凭空提起,贴到了屋檐下,朝花灵瑶做了个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携着水灵月,隐形匿踪往将军府外奔去,尽管唐胤伯的将军府戒备森严,在他们眼里却似无人之境,没一会儿便出了内宅。
可就在这要命的当口,水灵月似被夜风吹凉了,在睡梦中很舒爽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如惊雷炸空,这一记喷嚏险些让裴潜一个筋斗从廊檐上栽下来,回头道:“我把人引开,你带着她快走!”
花灵瑶略一迟疑,已听到十余名守衞高举灯笼火把,从两头往回廊奔来,她轻点螓首,娇躯一闪隐伏到梁上,低声道:“小心别暴露身分。”
裴潜掣出穿云弩,扣动扳机,二十一支淬毒弩箭哧哧破空,射向从东面奔来的一队守衞,跟着身子飞飘,手握紫金匕首冲向西面的衞队。
奔在最前头的那名侍衞见裴潜来势凶猛,忙挥刀招架,裴潜的紫金匕首削断钢刀,亳不留情地从对方胸口直抵小腹划开一条血槽。
裴潜肩膀运劲撞飞这名侍衞,听到背后响起一阵惨叫,六个倒霉蛋被穿云弩射了个透心凉,他身子不停,左手抓住另一名侍衞的胳膊往外猛甩。
“啪”的一声,侍衞的脑袋撞在回廊的朱红立柱上,顿时脑浆横流。
裴潜马不停蹄,又穿越过后排的两名侍衞,飞起一脚将第五个侍衞踹到回廊尽头的画壁上活活震死,身后两个侍衞软倒在地,脖子汩汩冒血,早已被紫金匕首锋利的刀刃割破。
穿出回廊越过外面的荷花池,裴潜反向内宅冲去,摆出一副要强行闯关刺杀唐胤伯的架式,惟有这样,才能把侍衞的注意力都引到内宅,方便花灵瑶、水灵月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