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珍,不就是抓了我吗,有何好得意的?”冷静下来之后,她扬起讽刺的笑。
“闭嘴!”宁珍突然变了脸,并走上前,一把掐住了上官嫣然的下巴,逼着她看着她有些狰狞的双眼,“上官嫣然,你知道我最讨厌的人是谁吗?就是你!”
下巴被她尖利的指甲掐得有些痛,上官嫣然咬着牙,瞪着她,并没有答话。别说宁珍讨厌她,她也同样讨厌面前这个女人。打从小时候起,她和宁珍就互相看不顺眼。
见她不说话,宁珍的气焰更足,那尖利的指甲甚至掐进了上官嫣然的皮肉,“从小到大,你用的、穿的什么都比我好,凭什么?不就是上官家有几个臭铜板吗?论家世,我宁家不输你们上官家,论地位,我们宁家的人各个有品级,你们上官家的人算什么?一介布衣而已!偏偏你们上官家的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特别是你,处处同我过不去,上官嫣然,你凭什么和我过不去?”
看着同自己算账的女人,上官嫣然不怒反笑,“宁珍,没人同你过不去,只不过是你自己同自己过不去罢了。我上官家的人做事,难道还妨碍到你们了?是,你们是官,我们是民,可有谁规定老百姓就不能过富贵的生活?”
他们上官家家业庞大,那是祖上以及父亲大哥的功劳,作为上官嫣然的嫡女,虽说她是女子,可从懂事起就开始接触家族的生意,她有这个资格去享受荣华富贵,难道还碍着别人了?
尽管早年她是过得有些奢侈,也知道引起过不少的羡慕嫉妒,可是现在她不是变得低调起来了么?再说了,她过怎么样的生活,都跟这些人无关,凭什么要看别人的脸色?
她的讥笑无疑更是刺|激到了宁珍,放开掐着上官嫣然下巴的手,抬手一扬,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上官嫣然白皙柔美的脸蛋上——
“啪!”
上官嫣然被她打偏了头不说,柔嫩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了几道痕迹,红红的格外刺眼。
“上官嫣然,就你这般没用的人,在我宁珍面前耀武扬威不说,连我喜欢的人你都抢走了,你怎么不去死?”宁珍打完不说,还顺口痛骂了出来。
“呵……”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上官嫣然抬手,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也喜欢卢子杰啊?”看着宁珍愤怒不甘的冷恶美脸,她更是嘲讽不已,“只可惜,你宁珍内心扭曲,心胸狭窄,卢子杰是看不上你的。”
“闭嘴!”宁珍厉声喝道,美目狰狞,似染上了猩红,“上官嫣然,过了今日,你也没资格再出现在他面前。就算你是上官家的嫡女又如何,卢子杰也不会喜欢上一个残花败柳!”
“……”上官嫣然瞪大眼。看着自宁珍身后走上来的两名蒙面男子,饶是再镇定,内心也不由得慌了起来。
她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宁珍的话。若是自己被人……那沈韵堂……
不!她怎么会想到那个男人?
她不喜欢沈韵堂,她是否清白都应该跟沈韵堂没关系才对!
可为什么她首先想到的会是沈韵堂那张讨厌的冷脸,她最该想到的人应该是卢子杰才对……
就在上官嫣然被自己内心的想法吓了一跳之时,宁珍无情且恶毒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你们两个,好好陪上官小姐玩玩,记得,要好好对上官小姐,别太粗鲁了。”
“是。”两名蒙面男子齐齐应声,看不到两人脸上的表情,但那两双落在上官嫣然身上的目光充满了淫气和邪恶。
上官嫣然睁大着双眼,出于求生意识,她开始挣扎起来,可双手被人反捆在身后树干上,她用足了劲儿都没用。
“宁珍,你别太过分!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心裏的那丝慌乱转为了愤怒,她没想到宁珍竟打算用这么无耻的手段来对付她。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恨过一个人,最多最多也就是讨厌而已。此刻,她真恨不得手上有把剑,好亲手把宁珍给杀了!
“呵……”宁珍笑了,笑得很得意,“上官嫣然,只要能毁了你,遭报应我都不怕。”笑完,她突然冷脸瞪向两旁,“你们还杵着做何?这么漂亮的女人,难道你们还不满意?”
两名蒙面男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上官嫣然如花般娇艳柔美的脸蛋,听到宁珍的话,两人相视了一眼,搓着双手邪气的朝上官嫣然走过去。
“嫣然!”
上官嫣然还没出声,突然一道惊慌的呼喊声传来。
不光她朝着那熟悉的声音看过去,就连宁珍和那两名男子都同时朝身后看了过去。
卢子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一身白袍的他气喘吁吁,少了几分温文儒雅,那紧张恐慌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狼狈,特别是他那苍白的脸,带着几分病态,捂着胸口喘息的时候,仿佛随时会倒下去一般。
“子杰……”上官嫣然突然红了眼眶。
“宁珍,你要做何?快把嫣然放了!”卢子杰眼底喷着怒火,恨恨的瞪着宁珍,可看向上官嫣然时,脸上又毫不掩饰的露出心疼之色。
宁珍扬着下巴转身,精致美艳的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看着不远处的男人,莫名的恨意从她眼中溢出,“卢子杰,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惦记?四年了,她等了你四年,我同样也等了你四年,为何你就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我知道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娶她,可是我是不会让你们如愿的,我宁珍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宁珍,你快放了她……咳咳咳……”很显然,卢子杰还在病中,说话似乎都是拼足了气力,“宁珍,你恨的人是我,别伤害她……咳咳咳……”
“卢子杰!”看着卢子杰帮上官嫣然说话,宁珍更是忍不住低吼起来,一双美目中全是恨意,“我不光恨你,我更恨她!我宁珍哪点比不上她了?当年你无视我,如今你同样无视我,甚至还把她当宝一样,不就是因为她是上官泰的女儿吗?可我宁珍在身份上哪点输给她了?”
见她激动甚至失去了理智,卢子杰更是担忧得俊脸都变得扭曲起来了,“宁珍,你能否冷静点?我爱嫣然并不是因为她的家世,而是出自真心。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我的心全都给了嫣然,对其他女人,我只能说声抱歉。更何况,以你的身份地位以及样貌才情,天下间喜欢你的男子多的是,你又何必为了我而纠结?”
“住口!”宁珍突然抬手朝身后指着上官嫣然,“卢子杰,我宁珍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今口口就要当着你的面毁了她,我看你们还如何在一起?”
“不……咳咳咳……”卢子杰惊慌不已,咳嗽连连的他似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捂着胸口跄踉的冲了过来,试图想从几人手中救出被绑在树上的上官嫣然。
“把他抓住!”宁珍突然朝两名蒙面男子冷声下令。
“子杰!”看着两名男子朝卢子杰扑上去,并很快将卢子杰钳制住,上官嫣然情绪失控,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你管我做何?你赶紧走啊!”
“嫣然……嫣然……”卢子杰被人狼狈的按压在地上,嘴裏还忍不住喊着她的名字。
“子杰……呜呜呜……”看着眼前的场景,上官嫣然失声痛哭起来。脸上还有着被打过的指印,加上被泪水浸湿,抬头看着宁珍的背后,她涌泪的双眼充满了痛苦和无助,“宁珍,求你放了子杰……你不是恨我吗?只要你放了子杰,我就从这裏跳下去!”
闻言,宁珍转身,似是不相信般看着她,“这可是你说的?”
“是。”上官嫣然点头,尽管眼里全是泪,可眸光却果断坚决。
“不……嫣然……咳咳咳……不可以……”卢子杰突然吼了起来,看向上官嫣然的目光充满了慌乱和痛楚。
冷眼看着卢子杰的反应,宁珍突然朝一名手下招手,“你来,给她松绑,让她跳!”
命令完手下,她又看向上官嫣然,美目中释放着狠毒和得意的光芒,“上官嫣然,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可不是我宁珍逼你的,等你死了,可别赖在我身上。”
被反捆在树干的手腕一松,上官嫣然突然变得木楞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悬崖边,在离崖边两步远的地方,她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宁珍身后被人制服的卢子杰。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此刻,只是眼泪不停的洗刷着她的脸。
别了,她曾经的最爱……
别了,她痴心的那些年月……
“嫣然!不要啊——”卢子杰开始在蒙面男子手下挣扎起来,呼喊得有些声嘶竭力。
上官嫣然微微勾唇,一抹释然的笑意从她水蒙蒙的眸中闪过。她转过身,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险山以及脚下雾蒙蒙、深不见底的悬崖。
如果有来世,她绝对不会再如此单纯,如果有来世,她一定会擦亮双眼,好好的看清楚……人心!
她不配做上官家的女儿,这些年,她最对不起的就是爹和大哥了……
吸了吸鼻子,她缓缓的闭上双眼,抬头朝前走了上去——
“死女人——”
也就在上官嫣然双脚踏空的一瞬间,突然空中传来一道震天响的怒吼声。
垂落的身体突然间被什么缠住,紧接着熟悉的温度传来,上官嫣然震惊的睁开双眼,几乎是不敢相信——
“啊——”许是被眼前男人的疯狂刺|激到了,她突然尖叫了起来,特别是身子坠落从眼中不断划过的景物,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害怕,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刮在脸上的疼意更加加剧她此刻的恐惧感,那熟悉的怀抱让她大脑一片空白,顿时就被刺|激得晕了过去。
“嫣然!”看着一抹黑影随着那娇小的身子一同消失的时候,卢子杰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可冲到崖边的他只看到下面雾蒙蒙的一片,哪还有半点人影。
“嫣然——”他失控般的喊着,可回应他的只有阵阵回音。
回过神来,他一双眼猩红的瞪向身后的女人,隽美的脸上有着很深的痛色,“宁珍,你为什么要逼死她?你不是说过只是吓唬她的?”
不知道为何,他的心口突然发凉,就像有什么从心窝里消失,变得有些空洞。
面对他的质问,宁珍无辜的撇了撇嘴,“卢子杰,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要跳的,我可没逼她。”
“你!”卢子杰抬手指着她,迷人的桃花眼带着难以形容的恨意,“宁珍,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她若有事,别说我不会再帮你,我还会杀了你!”
愤袖一甩,他大步的离开了悬崖。那稳健决然的步伐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踉跄之态?
此刻的卢子杰心裏气的要死。可恶的宁珍,竟然毁了他的计划!
今口口本打算英雄救美来赢得上官嫣然的心,让她彻底的对自己臣服,这样,后面他要做的事就会简单很多。可没想到,这宁珍私心如此重,最后竟然篡改他们设计好的,实在是可恶!
他承认看着上官嫣然跳下去的那一刻,他心裏是很不舒服,甚至有一种很强的窒息感,好在还有人陪他一起跳,他相信以姓沈的能力绝对有本事保她无事。
毕竟那晚他们交过手,也是在交过手之后,他才调查得知此人正是沈家堡的少堡主。
哼!不管如何,他都相信嫣然不可能看得上那人,毕竟自己和她有过那样深刻的回忆……
看着他带着怒气离去,宁珍美目微微眯起,看着空无一人的悬崖边,她红艳的唇角扬起,得意的神色顷刻间爬满了她美艳的脸。
上官嫣然,我就不信你命大还能活下来!
我宁珍不止要你死,还要让你身边的每个人都陪着你死!
这只是她为娘亲报仇的第一步而已……
淮阳王府。
眼看着天黑,可是却不见上官嫣然和沈韵堂回来,晚上摆膳的时候,沈千姿忍不住担忧的朝月钦城说道:“钦城,你说他们俩怎么回事啊?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影,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不仅上官嫣然没回来,就连送她出去的马车也没回来。沈韵堂得知她出去之后,立马就追了出去,也不知道找到人没有。
见她不放心,月钦城将她拉到身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不会有事的,沈韵堂安排了人手在嫣然身边盯着,她的去处瞒不了那厮。有那厮在,嫣然不会有事的。”
沈千姿也觉得他说的有理,只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沈韵堂那家伙太霸道了,我还真怕嫣然在他手中吃亏。”
月钦城低头,好笑的在她唇上啄了啄,“他没这么坏,最多无赖点。嫣然同他在一起,只有益处没有害处。”
闻言,沈千姿不赞同的瞪他,“还说你跟他没什么,都开始帮他说话了。”
月钦城嘴角狠狠一抽,将她搂在怀中,忍不住的拍了下她的屁股,“你再胡言乱语,明日就别想下床了!”
嫣然和沈韵堂的婚事,他是因为看重所以才会帮忙说几句,这女人,为何总要怀疑他?难道他在床上表现得还不够好?
被他一威胁,沈千姿立马缩了缩脖子。不是她怕他,主要是那方面的事男人和女人的体力真不能相比。而且她知道他是做得到……
她也相信有沈韵堂在,嫣然在安危上应该不会出问题,以沈韵堂霸道的大男人主义,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出事的。
上官嫣然睁眼的那一刻,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们不仅没死,她还躺在某个男人怀中。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堆小篝火,树枝燃烧的声音不断的传来,伴随着跳跃的火光,尽管有些刺眼,可却让人温暖。
最为温暖的还是某个男人的怀抱!
看了一眼四处,除了他们这处有火光外,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就连头顶都被茂密的树枝遮挡,根本辨别不出什么来。
四周空寂的气息传来,让她下意识的往男人怀中钻了钻,似乎想汲取他身上更多的温暖。
“醒了?”男人突然出声,依旧是那冷硬的腔调。
上官嫣然抬头,对上的就是他冷如寒潭的黑眸。火光映照在脸上,丝毫没融化他惯有的冷冽气息,此刻的他脸色反而比平日更阴暗沉冷。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而他们之间似乎从来都没认真的交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