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摩尔赫本家?慕容羽冰脸色一变,身子立马扭转往甲板上奔去。
耳边打斗撞击甲板的声音越来越明显,慕容羽冰把迎面而来的黑人一拳打爆脑袋,然后躲在门板后面看过去。
就见甲板上果然是埃尔文,一身昨天和慕容羽冰一起时的衣服,眼神微微有些涣散,却依旧将一个个接近他的人打到,只是这些人形野兽的抗打能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只要没有爆头,打几次都照样爬起来。似乎在顾忌什么,一些人手中有枪有刀,但是却都没有用在埃尔文身上。
慕容羽冰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塞巴斯蒂安怎么没来消息?下意识的摸了摸右耳上的耳钻……
囧……
原来是她忘记把蓝牙打开了。
打开蓝牙,塞巴斯蒂安优雅中带着一丝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听到了吗?主人?喂……”
“听到了,”慕容羽冰瞥了眼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埃尔文,“报告状况。”
那边正准备慕容羽冰再没有回音就打过去的塞巴斯蒂安松了口气,“埃尔文先生是刚刚被人带过来的,当时他身上有浓重的麻|醉|药的味道,后来是上了甲板后,埃尔文先生突然醒了过来。根据那些人的谈话,再联系金三角三个区长的特殊爱好,我推测,有人在背后算计埃尔文先生,想要把埃尔文先生带到金三角送给某一个区长。”
慕容羽冰眼眸一眯,眸中带出寒冽的光芒,很好,算计埃尔文,想要把他当成礼品送出去?呵……胆子很大,竟然敢跟她抢人。
“塞巴斯蒂安你就待在原地,通知摩尔赫本家族的人。”既然是被流放却又势力强大的金三角,那么估计也只有摩尔赫本家族的人敢对他们出手了。
“是,您请小心,我的主人。”
“嗯。”
埃尔文本来就身中高浓度的麻|醉|药,此时能动弹完全是靠身体的本能,本能的不信任这些人,本能的杀人。然而再怎么本能,在身体疲惫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被车轮一般的攻击,埃尔文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海面因为退潮海浪有些汹涌起来,让船身微微的摇晃起来。
埃尔文脚步一个不平衡,一头栽倒在甲板上,顿时边上的人形野兽就要扑上去把人给抓住,只是……
“嘣!”扑上来的人猛地被踹飞到海下。
“想碰我男人吗?嗯啊?”慕容羽冰挡在埃尔文面前,眯着冷厉的眼眸看着将他们包围起来的人。
“什么人?你是谁?”看起来像老大的白人目光暴戾的看着突然出现妨碍他们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长得很诱人,但是,在他们那里,果然是男人比较受欢迎,更何况,这个杀神可是他们老大的梦中情人!
“本小姐是什么人,你们这些垃圾没有资格知道。”慕容羽冰说着脚尖从地上卷起一根方才被踹下船的野兽留下的钢管,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开玩笑,他们手中可是有枪的,难道要她站在原地当靶子啊。
慕容羽冰的速度很快,即使是野兽的直觉跟得上,但是速度却跟不上,所以慕容羽冰一人一棒爆头,整个甲板上的血腥味顿时弥漫起来。
白人老大面上一狰狞,手机却响了,接起来说了什么,顿时脸色一沉,打了个电话出去,黑船竟然开始启动起来了,而且从船舱内又涌出了一大批的人形野兽。
“尼玛!”慕容羽冰拽着半眯着眼睛看她却动不了的埃尔文躲过扫射的机关枪,手中的铁管狠狠一扔,把白人老大和那个发疯直开枪的黑人奴隶一起给砸下了海,正好两人站在船头处,正在行驶的船会把两人卷入船底的螺旋桨,必死无疑。
没了老大,一群黑人霎时就像没了头的苍蝇,也不再管能不能伤了埃尔文,刀枪全都一起上,慕容羽冰反应过来不小心弄巧成拙了,这群人心理都是变态,没有老大当指挥就像杀人机器一般只会杀人。
“塞巴斯蒂安,到海边来。”慕容羽冰很鬼畜的一边带着埃尔文不断的躲着攻击的黑人刀枪,一边冷静的分析了目前可行的方案,埃尔文此刻无疑的是累赘,带着埃尔文,慕容羽冰没办法放开手脚和他们打,所以目测了码头和已经在行驶的船目前的距离,下令了。
“我把埃尔文扔进海里,你下去救他。”慕容羽冰说着,一个用力就把埃尔文给扔向码头方向的海里,塞巴斯蒂安也在同时拖去了燕尾服往海里跳去,几人都没有注意到,从一叠轮胎出现的一辆黑色轿车里的人看到的场景,就是慕容羽冰仿佛要杀了埃尔文一般的往海里扔。
没有了需要顾及的埃尔文,慕容羽冰嘴角勾起一抹冷酷邪恶的笑,不躲反迎的冲了上去,一时间子弹仿佛要将整艘船打得稀巴烂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耳边蓦地传来海底打斗的声音。
慕容羽冰一拳打爆最后一个黑人的脑袋,全身血淋淋的看向冒出血的不远处的海面上,船舱里还有没有人慕容羽冰也没心思管了,正想跳下海去,耳边就传来直升机机翼转动的声音了。
“凤!”艾克在直升机上叫唤,彼得却是直接就从距离甲板好几米高的直升机上跳了下来,暴戾的眼眸看着一地都被爆了脑袋的人微微闪了闪,看向慕容羽冰的时候,竟然多出了几分崇拜,怎么?是在羡慕她拳头硬还是拳头大?
“速度太慢。”慕容羽冰看了眼停在码头的一辆辆黑色的车和人影,目光始终定格在那片海里,蓝牙传出的声音蓦地静止,让慕容羽冰的心都不由得跟着一紧,却还是没有什么动作,塞巴斯蒂安……
如果这么容易就口口掉的话,她就不会让他成为她的半身了。
似乎要印证慕容羽冰的想法,那静止的海面上,一颗黑色的脑袋蓦地蹿了出来,下去营救的快艇很快就把塞巴斯蒂安给拉了上来,只是……埃尔文呢?
“很抱歉,我的主人,我没有找到埃尔文。”却在水底被一个黑人攻击了,还记得那个被慕容羽冰一脚踹下船的黑人不?
慕容羽冰眉头一皱,猛地脱下外套跳下船,冰冷刺骨的海水顿时漫过全身,慕容羽冰却还是往海底深处划了好几米,四周都是一片浑浊的海水,只有几缕水草在水中晃荡着,连个鬼影都没有。
慕容羽冰朝水草那边游去,从飘荡的水草上找到了几根头发,这才开始往上游。
“凤!凤在那里,快!”码头上传来艾克激动的声音,一架快艇很快开了过来,把慕容羽冰拉了上去。
慕容羽冰往后看了看,那些那艘黑船已经开得很远了,难道摩尔赫本家族的人会放过黑船上的人吗?
上了岸,慕容羽冰才注意到,墨沙珂和莫比瑞克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甚至可以用到阴沉布满杀意一样,而塞巴斯蒂安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地上,嘴角带着伤和血渍,一看就知道是上了岸才被打的。
只是塞巴斯蒂安见到慕容羽冰就立马站起来,从一边艾克手中拿过慕容羽冰脱下的外套给她批了上去。
慕容羽冰皱了皱眉,“怎么回事?谁打你了?”本来埃尔文在眼皮底下不见了踪影,心情就不好,现在塞巴斯蒂安竟然被外人打了,慕容羽冰只觉得胸口一团火越烧越旺。
“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问你,谁打了你!”慕容羽冰带着森森寒意的目光冷冷的看着依旧一副淡然温雅模样的塞巴斯蒂安,眼里有着很明显的不悦。
“……”塞巴斯蒂安被慕容羽冰的怒气给惊怔了。
“是我打的,羽冰,你要为你的执事讨回公道吗?”亚修在一边出声,以往带笑的表情此时也阴沉的可怕。
一种紧张的气氛一瞬间笼罩其下,有什么在隐隐的波动,仿佛一根绷得死紧的弦,一不小心便会崩断。
几架快艇又使了过来,在这种低气压下,其中一个队长一样的人物有些小心的开口,“已经把方圆十里的海面海底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二当家的身影。”倒是黑人的尸体捞到了好几具。
“砰!”轿车被墨沙珂一拳打凹了一点,“继续找!十里内找不到就找到外海去!”
“是。”
一道劲风迎面而来,慕容羽冰闪都不闪的伸手,将就要擦着她的脖颈打向塞巴斯蒂安的手挡了下来,目光沉寂的看着亚修,“你想干什么?”
亚修愤怒的看向挡住他的慕容羽冰,“我要为埃尔文报仇,你要向着这个恶魔吗?”
“把埃尔文扔下海的是我。”慕容羽冰手上一个用力,把亚修推的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冰冷得可怕,“还有,埃尔文还没死,再敢乱说话,杀了你!”
埃尔文是被慕容羽冰扔下海的,他们当然知道,他们都看到了,但是潜意识里就知道慕容羽冰不会伤害埃尔文,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把跳进海里的塞巴斯蒂安当成凶手,毕竟这个人在他们心中可一直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亚修,冷静点。”一直沉默的莫比瑞克出声,“根据慕容小姐扔下埃尔文的方位计算,当时的海潮并不算太汹涌,埃尔文在海中飘荡的距离再远也不可能远的过那艘黑船,所以,除非有人带着埃尔文顺着海流的方向快速移动,并且借助工具快速的离开,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个人影也找不到。”
“那艘船,你们为什么让它开走了?”慕容羽冰忽的出声,这一点让她觉得很是不对劲。
“不对,我记得我们留了人处理那艘船的!”艾克急急的出声,下意识的看向已经见不到船影的海面,眉头一皱,“船不见了!”
“顺风而且顺着海潮,再加上那艘船有自动轮螺旋桨。”慕容羽冰淡淡的出声,看向其他人,意思很明显,要么留下的人中有内奸,要么就是都被杀了,而且,很可疑不是吗?如果那些人都像袭击塞巴斯蒂安那个黑人一样那么善水的话,在埃尔文下海的一瞬间只要有人去把他截住,带走,再悄悄的带上船,他们谁也不知道。
“该死,马上让人去截住那艘船!”亚修顾不了其它的对身边的一个黑衣人手下下令道,黑衣人领了命就赶紧到一边下命令。
慕容羽冰看着已经散了雾一望无际的海面,眉头皱了皱,虽然说她推理的绝对行得通,但是总感觉漏了什么,一时间想不起来,收回眼神,带着塞巴斯蒂安朝墨沙珂等人点点头转身离去。
就算对塞巴斯蒂安心有不满,摩尔赫本家族的几人也没办法阻止他们的离去,首先如果没有慕容羽冰和塞巴斯蒂安,他们也许连埃尔文竟然被绑架也不知道,更何况,慕容羽冰绝对不会故意伤害埃尔文的,不知道为什么,心裏就是有这种想法。
“很抱歉,我的主人。”塞巴斯蒂安优雅如吟诗般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一如既往的淡然的语气中带着歉意。
“这不怪你。”慕容羽冰捏紧了手中的几缕发,看了全身湿透却没有干燥的遮风物的塞巴斯蒂安,即使如此狼狈的模样,这人身上的气质却让人并不觉得失礼,也不觉得狼狈。
在水下作战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能行的,即使是慕容羽冰也不会轻易的获胜,更何况那人形野兽一样的黑人实在恐怖的渗人,除非打爆他的头,或者将心脏和颈椎打碎,否则不管受多重的伤都能再爬起来,简直就像不死不休的没有生命,感觉不到疼痛的机器人。
“那些人,额角的烙印代表着什么吧?”慕容羽冰忍不住问道,她注意到,每一个人形野兽额角都有一个丑陋的烙印,也就一个一元的硬币那么大,但是特别的显眼。
“那是金三角地区,奴隶的标志。”塞巴斯蒂安想到了什么,看着慕容羽冰的背影眸光微微闪了闪。
“奴隶?”这个词听着可真不怎么顺耳。
“一些被流放进去的人们,或者没有靠山的土着居民都会被烙上这种烙印,进去的人都不可能出来,奴隶更是如此,即使跑出来了,也会活不下去的。”
“是因为罂粟吧?”长期住在遍地罂粟花的地方,即使未经过炼制也会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染上离不开罂粟花味的瘾,当然,这个长期是很长期的,几十年,或者从母体开始就受到影响的婴儿。更何况,那里的毒品很便宜,甚至可以自己提炼,所以几乎人人抽鸦片吸毒。
这样下来的人们,离开了金三角,只有死路一条。
“是的。”
“我发现,塞巴斯蒂安,你对那个地方似乎很了解,去过?”挑眉,慕容羽冰回头看向塞巴斯蒂安。这货身上的秘密似乎也不少,但是既然他不说,想来也是对她没什么影响的。
塞巴斯蒂安依旧淡然温雅的微笑,似乎嘴角的伤并不存在,湿漉漉的身躯也并不寒冷,“是的,我的第一个主人是那里的常客。”
“常客?罂粟?鸦片?还是奴隶?或者都有?”
“在金三角,最贵的东西,不是毒品,而是奴隶,特别是从第三区奴隶修罗场出来的奴隶。那些在厮杀中完全迷失了自我,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形式的如同机器一般最忠诚的狗,一直是那些怕死的人最喜爱的东西。方才那艘船上的努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都是从修罗场出来的。”
修罗场?这个词让慕容羽冰起了兴趣,虽然对那个金三角没什么好感,但是她倒是想见识见识,所谓的修罗场到底是怎么样的。
“怎么样才能进去金三角?”
“正规进去的话,只要交钱就可以了,非正规就好比偷渡者,如果被抓住,会被烙上奴隶烙印。”慕容羽冰语气里的兴趣让塞巴斯蒂安眉头皱了皱。
慕容羽冰点点头,不在说话,已经看到他们的加长宾利了。
商店依旧关着门,慕容羽冰和塞巴斯蒂安缓缓的朝宾利走去,冷风飕飕,让全身湿漉漉的慕容羽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的天鹅绒外套。
“等等。”塞巴斯蒂安正要开车门,慕容羽冰却突然出声。
慕容羽冰看着车子周围的白雪,除了一开始他们踩下的脚印之外,似乎多出了几个和塞巴斯蒂安尺码不同的印子,慕容羽冰走到塞巴斯蒂安身边,检查了下锁,并没有被撬的迹象,眉头微蹙,有什么不对劲。
把塞巴斯蒂安往边上推了推,慕容羽冰蹲下身子看向车子底部,印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只剩下倒数三秒的定时炸弹。
慕容羽冰眼瞳一缩,没来得及出声便运起轻功拉着塞巴斯蒂安逃开车子。
“嘣……”车子爆炸产生的巨大火光和热气几乎灼伤慕容羽冰的背部,她都闻到头发被烧焦的味道了。
“唔……”背部一片灼热的疼痛感让慕容羽冰忍不住轻吟出声,慕容羽冰伸出手摸了摸后脑勺,摸到一片扎手卷曲的发,还好,没有光溜溜的一片,她不想当光头!
被慕容羽冰在一瞬间扔出去的塞巴斯蒂安在静下来的一瞬间猛地跳起来,看到躺在地上的慕容羽冰一向淡然的眸中闪过一片慌乱,连忙过去把她抱起来,“我的主人,没事吧?”
指尖还在微微的颤抖,塞巴斯蒂安难以置信她的主人竟然会在那一瞬间挡在他身后,把生的机会留给他……
慕容羽冰被塞巴斯蒂安身上冰一般的温度给猛地一个惊醒,“没事,没被烧成光头。”
“……”塞巴斯蒂安无视慕容羽冰的回答,伸手检查慕容羽冰的手脚,确定没有出现问题,正要松口气,下一秒却被手臂上的黏腻感惊住了,一手臂的血,从慕容羽冰背部流下来的血。
“为什么……”眸中一片复杂的光芒,塞巴斯蒂安看着慕容羽冰昏过去的面容怔怔的问。这个人,明明不可能为别人做到这一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