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得对,我听说那两工坊里面,其中一处做的是蛋类产品;另一个工坊,则是做豆类的制品。”
“还说从那两工坊出产的东西,全部都冠上春暖牌这个牌子;据说这创立牌子这事,当初也是凤明曦的主意。”
这事李老太也知道,春暖牌这个牌子的产品有多受欢迎,她在老家时就知道。
要不是打听到凤明曦那么能干那么富贵,他们一家又怎么会从老远的地方跑来这投奔。
这大裕不知有多少人给凤明曦掏过银子,也不知凤明曦如今富成什么样。
但是,李老太知道,凤明曦积累的财富,肯定够他们一家子花一辈子都花不完。
可恨那个贱人明明有那么多银子,却一点也不念骨肉亲情。
“工坊是个好地方。”李老太觉得,可以先迂回试探一下,如果凤明曦同意,他们再慢慢筹谋更深入一步,“这样吧,一会就让大林去工坊找管事。”
胡氏不解,以为李老太让她儿子去工坊要吃的:“娘,让大林去工坊找管事有用吗?”
“管事只是负责管人,可里面的事情,到底还是凤明曦那个贱人说了算。”
李老太轻哼一声:“你懂什么。”
“工坊生产的东西有多好卖你不是不知道。他们现在不是准备再招些工人吗?我这是让大林先去问一问,看能不能留在工坊做工。”
胡氏目光闪了闪,“这……只怕大林做不来吧?”
胡氏心里想的却是:能直接向凤明曦要来银子食物就行,何必让她儿子去吃苦受罪。
“没去试过,你怎知大林就做不来?”李老太没好气地横她一眼,“再说,你没看见吗?在工坊做工的都是这村里的村民。他们能做的事,为什么大林不能做!”
胡氏:“……”
“娘,此事只怕行不通。凤明曦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我们家踏入工坊半步。”
“要不然,她也不会假好心花钱租田地免费给我们耕种。”
“她是早就防着我们呢。”
“防着又如何!”李老太一脸不以为然,“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凤明曦那个贱人再能干,她也不可能天天待在工坊。”
“她不在工坊的时候,大部份时间都将事情交给工坊大管事打理。”
“那个大管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再说,她也不姓凤。我们家大林长得又不差,随便说两句好话让她高兴高兴;至于其他的,只要她能交差,又何必跟我们过不去。”
“说到底,我们才是姓凤的。”
胡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好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娘、娘你、你这是……”要让她儿子大林出卖美色拿下那个大管事?
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还死了丈夫的小妾;让她儿子做牺牲去、去……?
“我只是让大林跟她说几句好话哄她高兴而已。”李老太黑着脸,满眼阴霾,“又不是让大林娶她,你紧张什么。”
胡氏被骂得再不起头来:“是儿媳想岔了,我听娘的。”
李老太斜着眼往屋里掠了掠:“你叫大林出来,我跟他说。”
这一大家子其实本性都差不多,也算是典型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凤大林二十岁上下,按说也该挑起一家重担;即使不能成为家中顶梁柱,也是家中劳动主力。
可在这一大家子里,所有人——包括凤祥,都在李老太的淫威下,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性子软弱为人懒惰,没有一个象样点有担当点的。
个个贪婪自私好吃懒做,似乎这些劣根性是他们与生俱来长在他们身上一样。
凤大林听闻李老太要求自己假借凤明曦的名义,混入工坊试行取信于大管事沈文秀,最好能留在工坊做工。
一开始么,慑于与凤明曦初见就被她随手丢下二楼扔出围墙,他是死活不肯答应的。
待到李老太跟他列举,说明混入工坊会带来的种种好处时;尤其是待在里面,随时都有好吃的能够填肚子,他才终于从怏怏拒绝到点头应允。
凤明曦从一开始就严格把控食品的质量关。所以工坊之地,除了有特别加高加固的围墙外,内外还有人不定时巡视以确保安全。
而工坊的大门只有在规定时间内才会打开,非工坊上工的人员,平时是不允许入内的。
至于凤明曦或其他相关人员想随时进出的话,则一般从旁边单独辟出的一扇小门。
两个大工坊里面,又各自按不同工序独立成不同的坊间。
村民们进入工坊后,一般无事是不能随意四下窜门走动的。
而且,就算没有这条规定,他们也不会没事四下乱窜门。
因为凤明曦定的规章里,还有一条是按照多劳多得来发月银。
有银子赚,谁不愿意多赚点呢!
当然,这一点对心怀鬼胎混进工坊的凤大林来说,是没有用处与吸引力的。
他按照李老太的意思,混在前去上工的人员里,十分顺利地进入工坊;然后,就光明正大顶着凤明曦的名义,去找沈文秀。
表示让沈文秀安排他一定职位,好好在工坊“混”日子。
沈文秀知悉他的来意,似乎没有什么怀疑就相信了他的说辞。而且,仅是考虑一会功夫,就给他安排了一个闲职。
这闲职,既不用实打实干活,又能四下走动。
兼且听起来,到手的月银还不低。
这事顺利得离奇,凤大林心里窃喜不已,完全没有多想多思;只当确实是自己个人魅力换来沈文秀这个大管事刮目相看。
心花怒放的同时,又难免暗暗轻视沈文秀。
“什么能干的大管事?就是个有点姿色寂寞思春,偏又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状的寡妇而已。”
看他不过略施手段,她就急不迭对他示好了。
顺利混进工坊,还顺利在工坊待了半天无所事事的凤大林,借着职位的便利溜达了工坊一圈;亲眼所见,这两个大工坊生产的东西确实全是能入嘴吃下肚的东西。
要知道,他已经好几天没碰过油腥了,混进工坊前;他甚至连碗稀粥都没喝上,乍然置身香味诱人的食物堆里,他不知暗暗干咽了多少次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