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丽宁情绪有片刻处于低落当中,凤明曦没有出声,只是坐在旁边静静地陪着她。
直到绿蔓端了点心过来,凤明曦才转移话题:“姐姐,这是我腌制的梅子酱;把梅子酱涂在薄面饼一面,中间再夹点果仁或者加几片烤肉的话,尝起来味道非常好。”
“姐姐不妨试试。”
“梅子酱?”南宫丽宁默默吞了吞口水,看着她优雅示范现做新鲜点心,莫名觉得唾沫分泌得有点多,“这样,真的好吃吗?”
嘴上问得迟疑,可那双闪闪发光,几乎粘在凤明曦手里那双眼睛;却明显将她内心贪吃的愿望表露了出来。
凤明曦将亲自动手做好的夹酱面饼递给她:“你尝尝?”
“尝尝就尝尝,”南宫丽宁迫不及待将夹酱面饼抢到手,嘴里依旧不饶人,“不过先声明,要是不好吃的话;你可别想着从我这里听到违心的赞美声。”
凤明曦轻轻一笑:“好吃就好吃,不好吃就不好吃;姐姐实话实说就好,何须违心赞美。”
她又不是欠别人赞美那种人。
“这还差不多。”南宫丽宁带着几分亮丽如傲然睨她一眼,随后将夹酱面饼送往唇边轻轻咬了一口。
只一口,慢慢咀嚼了一下。
接着,就见她眼睛大亮,咀嚼的速度明显加快。
“好吃,这味道真是非常特别,特别对我胃口。”秒速将手里的夹酱面饼吃完,南宫丽宁一口气连声赞叹。
叹完,又眼巴巴看着凤明曦:“明曦,我还想吃——”
凤明曦:“……”
明艳动人的姑姐,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像只柔软可爱的小奶狗一样向她讨吃——是怎么回事?
凤明曦又给她弄了两块夹酱面饼,然后就坚决不再给她弄;生怕她吃撑了。
谁料,南宫丽宁转头瞄上了她做的梅子酱。
还问绿蔓:“你家少夫人还做了什么好吃的?比如腌酸梅、甜酸果脯之类?”
凤明曦失笑:“绿蔓,把我做的小吃都拿来。”
南宫丽宁看着凤明曦,双眼发亮,忙不迭点头兼指挥:“对对,绿蔓赶紧的,把所有能吃的都搬过来。”
凤明曦啼笑皆非,忍不住调侃道:“姐姐,侯府饿着你了?”
“没饿着。”南宫丽宁一边往口里放零嘴,一边心不在焉答:“就是没有你做的好吃。”
“明曦,你是怎么做到的?”
凤明曦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做到?”就算问问题,能给个具体范围吗?
完全靠猜,她可没这本事啊。
“就是,”南宫丽宁吐出酸梅核,指了指在院子玩得欢天喜地的俩包子,“你做这么多好吃的,还能坚持不把他们喂成胖子。”
这强大的理由,凤明曦简直给跪了。
“没什么,我就是规定他们三餐必须好好吃饭。还不能挑食偏食。”凤明曦十分淡然道:“零嘴再好吃,那也不能代替正餐。”
好吧,她早知道凤明曦会教育孩子的!
还问这个蠢问题,这是自作自受又往自己心口捅多一刀。
虽然这个问题让南宫丽宁心情坏了一下下,不过那么多美味的零嘴在手;很快就将她心里那点郁闷驱散。
而且,边吃零嘴边八掛,实在是享受人生。
也许是自觉与凤明曦分毫过秘密,她心里不仅主动拉近了与凤明曦的距离;还下意识将凤明曦当成了自己人。
轻松的气氛中,南宫丽宁刻意压了压声音,悄悄道:“那个……明曦,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凤明曦一见她略显局促与忸怩的模样,心里就咯噔一声。
暗道:来了!
前面铺垫那么多事情,都是幌子而已。
“姐姐有事尽管说,只要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就算是姑姐,凤明曦也不可能一开口就大包大揽。
总得先听听,南宫丽宁求她帮的是什么忙;她又能不能帮,再说。
南宫丽宁苦笑一声,有些不安地捏着指头;沉默一瞬,似乎才终于豁出去般下定决心:“是这样,百里瞳不是你义兄吗?你知道的,我成亲数年一直到现在,膝下仍旧虚空。”
“我想……你能不能悄悄让百里瞳给我看看?”
这话题固然十分难以启齿;不过一旦开了头,南宫丽宁又发觉并不是那么难说下去了。
“我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身体有毛病;为何这些年,我一直没法留下子嗣。”
凤明曦心中一动,这话听着有些蹊跷。
她默然想了想,才缓声问:“姐姐,请恕我唐突问一个问题。”
南宫丽宁空前紧张地绞着手指,“什么问题,你问吧?”
凤明曦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才道:“听你刚才那话的意思,是不是成亲这些年,其实你曾经怀过孩子?”
而最终因为发生了什么意外,才最终没有留下孩子?
提起那些让人伤心的往昔,南宫丽宁脸色微微白了白,绞动的手指也轻轻颤抖起来。
过了一会,她才平复心情,“让你见笑了。”
凤明曦怜惜地拍了拍她肩膀:“不,姐姐你很坚强。”
这话一下触动了南宫丽宁的心弦,她鼻子一酸,差点就在凤明曦面前落下泪来。
“你别煽情了,差点就弄哭我了知道不?”南宫丽宁擦了擦眼角,又若无其事地斜了眼凤明曦,继而佯怒道:“那有人像你这样的啊?你这得让我弟多操心才行。”
凤明曦:“……”
一脸茫然无辜不解地眨着眼睛。
南宫丽宁哼了哼:“操心你时刻会被人拐走啊。”
凤明曦:“……”
汗颜之极地尴尬笑了笑。
“好了,说回正事。”南宫丽宁玩笑的口吻一收,眉眼间就泛露出藏不住的悲戚与哀愁,“我曾经确实有过两次做母亲的机会。”
“可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终究没有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眼,就把他们弄丢了。”
南宫丽宁闭了闭眼睛,低沉下去的嗓音就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只要一想起曾经流掉的骨肉;她心头仍旧觉得绞痛难当。
“当年,我成亲第一年就有了身孕,只不过那会月份还浅,在我刚知道他存在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