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他闹着要请旨分出去的正当理由?
这个所谓的理由,就是要让他媳妇受委屈担骂名?
白替展惜那个烂女人挑担子?
将过错推到儿媳妇身上,南宫霁良心上显然也有些过不去的。
他尴尬地别过头,不太愿意直面儿子质疑又嘲讽的眼神。
只不过,若论对凤明曦更多的愧疚,那是没有的。
在南宫霁看来,倘若不是凤明曦耍性子,与自己夫君拌几句嘴就一言不合带着儿子回娘家;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发生。
所以,不说凤明曦要担起全部过错;但起码,有一过错是在凤明曦身上。
他这么说,也不算冤枉了凤明曦这个儿媳妇。
“你什么态度?”面对儿子嘲弄的质疑以及轻蔑的眼神,南宫霁几乎恼羞成怒,语气也下意识不自觉变得强硬起来,“我这么说,不还是为了你们着想。”
南宫无殇:“哦,我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了,我敬爱的父亲大人。”
“要我请旨分府出去不是不可以,不过对外宣布的理由错不在小曦。”
“是我,我更乐意带着媳妇儿子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我更喜欢拥有自己独立的府邸。”
换言之,他就是要以他南宫无殇的身份,光明正大宣布表示不愿意与这府邸里所谓的家人再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他老子要护着展惜;他当然也要让他老子看看,他是怎么护着自己媳妇的。
为了展惜委屈凤明曦?
窗都没有!别说门了。
南宫霁:“……”
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默了默,又狐疑地拾起眼光重新打量起这个儿子来。
相貌堂堂俊美无俦,长得又高大挺拔,而且,他的脸还永远不会板着,更不会有严肃得令人退步三舍的表情出现。
一贯以来,不管是伤心还是欢喜,从这个儿子脸上,除了淡淡的懒散的笑容外;他从来都没看见过第二种表情。
所有情绪,都被隐在这张完美的挂着笑容的俊脸之外。
南宫霁忽然就觉得有些亏心,似乎这些年,他对这个长子实在忽略得太过了……。
以至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完全分不清这个儿子到底是高兴还是伤心。
就连愤怒或者冷漠,都完全隐藏在完美的面具后。
“既然你如此为明曦着想,就更加应该早日亲自前往忠烈侯府把他们母子接回来。”
他原想把心中疑问脱口而出问个痛快的。
想问问他儿子,既然对自己媳妇如此看重如此在意,为何当初两人还要因一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
然而,南宫霁觉得大概他真问出口,这个儿子也不会跟他说真心话,还不如不问罢了。
谁料南宫霁欲搁下疑惑不问,偏偏南宫无殇将他心意看出来;还偏偏要特别提了提:“哦,我和小曦感情好。我在在我们成婚前,父亲早就已经了解。”
“但感情好,不表示不能有分歧。我们偶尔拌拌嘴,那也是一种促进感情的情趣。”
“可论维护媳妇,儿子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倘若要让小曦受委屈,别说其他人了,就算是我自己,也是不允许的。”
这话,他说得云淡风轻;整个人都透着一种随意的态度。
可南宫霁却不敢不当真。
但当真听一听,就觉更加扎心了。
这个儿子这番话哪里是随便说的,分明就是特意说出来警告他的!
南宫霁忽然觉得有股深深的无力感,想起自己在湖边看到的烦心事,再也没有兴趣与他就这个问题纠结下去。
他厌倦在摆了摆手,沉声道:“随便你。你觉得怎样方便,就怎样来好安排好了。”
说罢,迟疑一下,又隐晦地警告一句:“这事,暂时别在你祖母面前露口风。”
“先去侯府把他们母子接回来,阖府高高兴兴过个年再说。”
“至于年后,”南宫霁顿了顿,眼眸垂下,疲倦的语气透出一股决绝杀伐来,“待陛下开印,你就直接上书请旨吧。”
他再也不想在这府里看到那么糟心的画面了。
只希望,他这儿子把儿媳妇接回来后,能够继续保持以前恩爱粘人的样子。
儿子儿媳恩爱和睦,别人自然没有机会和这个儿子跟前凑。
自然,也就没有可能再整出那些扎心刺眼的事情来了。
南宫无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父亲放心,该我做的,我肯定会做。”
南宫霁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只当他已经应承下来,烦乱的心事倒是好了些。
遂点点头:“行,那明天;明天你就去侯府把他们母子接回来。”
“哦,对了;明天你去侯府——干脆把年礼也一齐带过去送上。”
“作为女婿,第一次过年;重视一些也是应该的。”
南宫无殇不置可否地应了声:“这些琐事自有下人安排,父亲就别费心了。”
“天黑了,父亲要是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跟他老子待在一块,要是没有正事商量的话;还真是让人怎么想,怎么不自在。
南宫霁想了想,含糊又警告地瞅了他一眼,降低了声音道:“那个……既然决定明天去侯府;以后就别再和明曦闹别扭,也别在大冷天一个人跑去湖边垂钓。”
南宫无殇既诧异又意外地扬了扬眉,眸光转了转,心思不知已动了多少重。
不过,面对自己老子,他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有些面子,总还得给自己老子留一点的。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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