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身外之物能做很多事情,乔苒叹了口气:算了,泼都泼了,还能如何?
裴曦之也未注意乔苒的举止,到底大族子弟,钱财这等事物真真视作身外物,因为从出生起,他就没缺过。
画上墨色勾勒的女子相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墨重彩的酒醉夜宴,凌乱奢靡中潜藏着名士酒醉后的丑态百出,无辜受累的佳人香消玉损。
赤红的朱砂落在画面之上,叙述了当日的经过。
“玉柳是被推下去的。”裴曦之指着画里的场景道,“冯远、黄子久、余沐风三人动的手,林止水和易召南在一旁笑谈作乐,见死不救。山长……山长将醉未醉,也未阻止。所以,山长会自尽,以死谢罪。至于那个赵文,”他指了指角落处阶梯一角探出的头,“他也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画上之人,抑或直接动了手,抑或见死不救,没有一个是无辜的。空白处的朱砂红字也表明了当日事发的经过。
“原来……原来如此。”如玉喃喃,忽地冷笑了起来,“都是凶手,你们都是凶手!”
真相,她终于找到了阿姐当年生死的真相。
人前风流名士,拥沓无数,人后却是衣冠禽兽。披了一张名士君子的皮,做的却是最下作的勾当。
“不好!”身后的阿生忽地一声惊呼,乔苒只觉身边人影一闪而过,下一刻,阿生一把接住了倒下的如玉。
如玉嘴角流出一丝血迹,色如点墨。
众人脸色大变:她竟服了毒!
裴曦之也吓的忙不迭地赶了过来:“你服了什么毒?解药呢?”
如玉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目光略过他看向他身后石凳上眼神惊慌绝望的两个人,眼底露出一丝恨意:“我……我要他们……慢慢地……等死,就像……像黄子久一样……”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放过那日簪花宴上的任何一个人,“噗”一声,匕首刺入肉体的声音,那婆子冷笑着,哼都没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一刀正中心房,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而那位引得风月场中无数人争相前往一见的绝代佳人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死气。
“怎么样了?”裴曦之看着阿生问道。
阿生摇了摇头,抬手一拂,将如玉带着恨意的双目合了上去:“死了。”
“这可怎么办?”裴曦之急了,一把抓起阿生,“你快想想办法,这两个人怎么办?”
难道看着他们这般坐着等死吗?
“他们该死,可也应当交由官府,砍头还是凌迟自有律法定论!”裴曦之急道,“你快想想办法!”
“我没有办法。”阿生摇了摇头,蓦地脸色一变,抓住一旁正痴痴的看着那两人的乔苒,“不好!”
前一刻还眼神灵动的女孩子,此时却木木地,如失了魂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张解,乔小姐怎么了?”
“易召南,阴阳术士。”“阿生”的声音已经变了,不复先前的低沉,变得清澈而干净,“所以我才一定要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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