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做成这样大恶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傻子。
汉子一家听的目瞪口呆,心惊胆颤,最后还是那汉子忍不住开口了:“可是县衙并没有通缉我等……”
裴卿卿又抓了块酥糖,放入口中:“自然是为了装的像个傻子,引你们回去,好一举擒获。”
虽然这酥糖她不是很喜欢,但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好。
那汉子一家看着她一块一块酥糖往嘴里塞,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你同那戏班子里的人有旧的事想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吧,知道的人不少?”顿了片刻,乔苒继续问道。
那女孩子点了点头,脸色转白,看着乔苒安静了片刻,才开口道:“我明白了,多谢大人提点。”
眼前这位女大人同她年纪明明差不多大,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总有一种无所遁形的压迫感。
所以,如此厉害才能这般年纪就当上大理寺的女官吗?
……
天色渐黑,他们没有摸黑赶路,因着还要在这里守那个赶来的大夫,便暂且在破庙里将就一晚上。
小陶炉上煎着药,那一家子轻手轻脚的忙着煎药,裴卿卿年纪小,有些贪睡,抱着一包袱的酥糖吮着手指早早便睡了过去。
乔苒站在庙前看着窗外茫茫的雪地出神。
张解走到她身后,道:“我们没有多少功夫,必须快刀斩乱麻。”
“我也是这般想的。”乔苒说道,“我想抓住王春林一行人。”她猜的没错的话,王春林连带着他手下那群人很有可能是山匪亦或者同山匪关系极近的出身,这样的人,必定十分熟悉周围的山脉,若是想跑,这大雪天里要从偌大连绵不绝的山脉上找出一个人来并不是一件易事。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吗?”张解说道。
“其实解决王春林的最好办法他们已经替我们做过了。”乔苒看着窗外的雪出神,“行刺这种事倒数时候被认为是莽夫之举,且多数是不能成功的。昔年荆轲刺秦王不也失败了?但这个王春林同秦王不能比,而这等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突然出手制住王春林。”
“你和裴卿卿的本事我是信的,只是……”乔苒蹙了蹙眉,道,“王春林同他府上那些官差要在一时间被你们制住不是一件易事。”
“我明白了。”张解点了点头,笑着对她道,“放心,我有办法。”
能一下子制住那么多人的办法?乔苒有些意外:“下药?”
“下药也不能保证这个王春林身边没有精通药理之人,”张解说道,“既然早有人行刺过多次而无法得手,我看王春林也早习惯了行刺,所以要靠近他并不是一件易事,下药,甚至将人引到独处之时这等寻常可见,足可以猜到的手段必定有人已经做过了。王春林未必会上第二次当。”
从某种角度来讲,一个人若是被行刺了那么多次,还能全身而退,必有非同一般的手段。
“所以等闲手段未必能得手?”乔苒说着看向张解,“你有别的办法?”脑中莫名灵光一闪而过,“难道是阴阳司的手段?”
若真是阴阳司的手段……那还真是不同寻常的,非同一般的,王春林想不到也没见过的手段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控制王春林一行人,将会由他亲自出手。想到这里,乔苒蓦地心中一跳,有些担忧:“你……”她想了想,道,“那个王春林应当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或许也是山匪出身,很是危险。”
张解嗯了一声,道:“我知道,我会小心。”
雪落的越来越大,庙内药的苦味逐渐散去,甜味渐渐充斥鼻间。
乔苒回头,见那汉子一家老小,正拿着几个简单的小陶炉在熬着糖浆。
“你们在做什么?”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汉子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指了指一旁吮着手指睡的正香的裴卿卿,道:“正巧还剩了些材料,瞧瞧拿来做糖丸子正好。”
这些大人们能做的事远比他们能做的大得多,他们除了这手艺也没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了。
乔苒笑了笑,没有阻止,转而同张解继续看向窗外的落雪出神。
“喜欢看雪吗?”张解问道。
“还行。”乔苒说道,“我自幼长在南方,很少看到那么大的雪。”
不止是这具身体本身长在金陵,就连她自己前世时也是南方人,当然,那个时代交通便利,要看雪一个飞机的事。但事实上她真有机会坐飞机去认真的看雪的机会却并不多,因为忙且活的谨慎而小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她所怀的璧又有诸多人染指,她很少有闲暇的时候。
张解看着女孩子笑了笑,忽道:“往后……”
只是话未说完,忽听女孩子“咦”了一声,伸手指向窗外,道:“有人来了。”
大雪遮挡了大半的视线,看不清楚那些人的面貌,却依稀看到有几个人影向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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