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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仕远老脸一红,埋怨的瞟了乔苒一眼。
一向淡定自若的女孩子脸上笑容却不由一僵,就连一旁的裴卿卿也是一副目光呆滞的模样。
天知道,她们居然在甄仕远那张脸上看出了几分羞涩。
裴卿卿是吓的:这个没脸没皮的大理寺卿没想到居然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委实是……呃,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冷。小丫头有些不解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她记事起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叫人发冷的感觉了。
乔苒是惊的:原本以为甄仕远这等年纪了,早该修炼出一副厚脸皮了,没想到说起此事还会脸红。
不过脸红归脸红,到底是堂堂大理寺卿,遇到这等事远比常人要镇定的多。
待到回过神来,他咳了一声,正色道:“这个……我夫人日常进食喝水前一般会抹去口脂,就算来不及,喝水时也会尽量避免入口,所以倒是我偶尔会……不小心入口一些。”
不过怎么入口的就不说了,毕竟孩子在这里呢!甄仕远看着一旁一脸好奇的裴卿卿再次干咳了一声,别过头去:诶!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说起来,她也是半个孩子,又是怎么知道这个的?甄仕远这般想着,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孩子:推理可以说是天赋,但这个……也能无师自通?骗人的吧!甄仕远这般想着忍不住暗自呸了一声:这能无师自通才怪了,看来多半是那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张解小子做的好事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不能光看外表啊!瞧瞧这么一个外表翩翩君子模样的人,私下里却是个这样的。
他老脸通红,对面两个女孩子却神色自若,尤其大的那个淡然的模样,仿佛在说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一般。
“入口的食物有人检查和试菜,可贤妃抹在嘴上的口脂应当没什么人去查和试吧!”乔苒说道。
哪个当真敢去试贤妃的口脂那当真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找死了。
“明昌帝如果是因为毒发而亡的话,那毒必然并非一沾即死的剧毒,一开始并不会有所察觉。”乔苒说道,“所以明昌帝与贤妃先后的暴毙顺序是对的。”
这倒是极其合理的。甄仕远本能道:“如此,只消查验一下贤妃日常所用的口脂之类的便能确定,而后根据口脂出处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的黑手了。”
到底是大理寺卿,查案的手段和方式都是没有问题的。
乔苒点头,却摊手:“可这是发生在百年前的事了。”
宫里的人都换过好几茬了,物件也早不知道放哪里去了,至于开棺验尸更不用想了,帝王的棺椁让你随便乱动,是不想要脑袋了不成?
所以,即便这个猜测合理,也没有办法进行证实。
甄仕远暗道了一声可惜:大理寺卿做久了便会莫名其妙的沾上一些怪癖,譬如对一件事有了猜测便想去证实它,当然有些也就是想想而已,更何况这件事若是真如她猜测的那样,贤妃和明昌帝是被人投毒而死的话。那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即便与陛下的祖父无关,可最大的受益人无疑就是陛下的祖父了。真要将其当做普通案子来查,那首先质疑的就是天子了,他长了几个脑袋可以砍啊!
对此,甄仕远颇有几分唏嘘。
“当然,事情没有办法证实,所以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面前的女孩子冷静的说道。
甄仕远见状忍不住再次发出了一声感慨:有些人当真是天公偏爱,头脑冷静,人情通达,远超同龄人。
“如果我们假设这些事是真的,可能的幕后黑手除了……”女孩子说着眼神往皇城的方向偏了偏,而后接着说道,“之外,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当时那位太后了。”
明昌帝的生母。这也是很多不合常理之处寻其本源最开始之处了。
“常人观念中为人父母的总是不会无故害自己孩子的,极少数的除外。”乔苒说道,“尤其在天家,独子登基为帝,对于那位太后来说按说是大好事,可她的所作所为却总处处透露着违和。”
甄仕远挑了挑眉,看着女孩子脸上平静的表情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莫非……是我想的那个可能?”
女孩子歪了歪头,看起来有些可爱,她笑问甄仕远:“大人说的可能是哪个可能?”
甄仕远默了默,蘸了蘸一旁的茶水,手在桌案上写了一个“子”,而后在这个“子”上缓缓的画了个叉。
子不是子。
如果英年早逝的明昌帝不是皇后的亲子呢?这个想法乍一想只觉得匪夷所思,可细一想却惊人的发现有好些古怪违和的细节都想得通了。
就从最初开始,皇后诞子,古往今来无所出或者只出一女的皇后下场都不会很好,毕竟虽说大楚也有女子为帝的情况,可那毕竟只是少数,在有儿子的情况下,帝位是决计不可能落到女子的身上了。
所以,为了巩固后位以及为将来考虑,皇后必须要产下一个儿子,可生不生儿子可不是皇后自己说了算的,如果当时的皇后并没有生下儿子呢?那为了“必须”生出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又要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