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到底是为什么站在刘子光这一方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一股反对南厂、反对镇武伯的歪风邪气给打压下去,读书人是最不团结的群体,即便是同来京城赶考的各省举子也会趁这短短的秋闱时间拉帮结派,你支持我一定要反对,你反对的我一定死挺,掌握了这个规律就好办了,刘子光派出密探对考生们进行甄别,区分出自己的支持者和死硬的反对者,汇总出具体名单,以备后用。
还有那四个小子,总是喜欢和镇武伯作对,要不是他们家里都是官宦巨贾,自身的影响力也很巨大,刘子光早就派人把他们四张帅脸划成血葫芦,装麻袋直接丢进长江了。
“要让他们和郭铮一样,不但难逃一死,还要身败名裂。”这是刘子光的打算,也是南厂最近的任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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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皇上在朝堂上又和那帮死硬的大臣们恶吵了一场,朱由校坚持不肯降罪给镇武伯,也不愿意赦免赵喧,最后还是钱谦益出来调和,说镇武伯也是一心为公,武人办事粗鲁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而赵喧辱骂皇亲的罪名也名不符实,因为赵大人是在完全不知道内幕的情况下说出那番话的,纯属无心之举,也不应该处以重罪,罚俸一年算了。
这也算解了朱由校的围,被老臣们缠得焦头烂额的朱由校立刻准了这个建议,郭诤案维持原判,赵喧案罚俸一年处理。老臣们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但是钱阁老的面子总是要给一个的,捏着鼻子总算妥协了。
而惹出了大漏子的江南四公子,各自回家之后都受到了家中长辈的严厉斥责,并且被勒令大考之前不许出门,侯方域的父亲侯尚书还特地登门拜访了镇武伯,送了一份礼物,说了一些含含糊糊的话,但总的意思是替儿子给镇武伯道歉来了,这样低调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保护了他们,至少南厂针对他们四人的计划不得不暂时中止。
南厂番子的探案能力和分析能力都在不断的增强,经过一段时间的侦察,一份关于醉仙楼老板陈近南的报告就放到了刘子光的案头,陈近南,又名陈永华,福建人士,前朝举子出身,后来屡试不中,遂在京城开了一家醉仙楼,不以赚钱为目的,平时以结交天下英雄才子为乐事,店子里常年居住着一帮穷书生,偶尔还有江湖上的朋友来做个客,在京城地面上虽然算不上混得风生水起,倒也有几分名气。
更重要的是,陈近南和远在台湾的郑家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陈家并不富裕,根本没有钱给儿子开酒店,这样一笔从天而降的大额资金背后一定有人,再加上负责监视台湾郑森的番子报告说,郑森前几天和陈近南有私底下的接触。
陈近南可能是郑家派驻在京城的一枚棋子,不但有情报站的作用,还有替郑家结纳天下豪杰的作用。这次陈近南不惜和江南四公子对着干来帮助自己,这裏面也许有点文章,也许这文章和一直住在京城,久久没有成绩不敢返乡的郑家人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曹操,曹操到,正想着郑家的事情呢,外面进来一个番子,禀告说台湾郑森请厂督大人喝酒,刘子光对郑森的印象一向很好,再加上台湾郑家怎么也算是一方颇有实力的诸侯,所以他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这两天吴三桂一直和刘子光形影不离的在一起,所以他很自然的把吴三桂带上赴宴了,吴三桂少年英雄,为人也很豪爽,叫来当陪客再合适不过了,而且他和郑森的年龄相当接近,两人在一起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酒楼选在秦淮河畔新开的一家北方口味的馆子,听说陪酒的姑娘都是北方佳丽,菜肴也是很正宗的北京菜和鲁菜,这在南京还是比较稀罕的,再加上刘子光自称山东人,可见郑森这次请客还是花了一番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