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逸一下船刘子光就迎了上去,笑容满面的问候道:“戴公公别来无恙,京城一别,你又发福了哦。”
戴逸笑道:“多谢侯爷挂念,咱家有幸能到青岛来在侯爷手下做一名监军,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刘子光无论是爵位还是官职都远远高于戴逸,但是戴逸现在有圣旨在身,算是天使,自然要客客气气的对待,刚才的雨都是白淋的,人家抱着圣旨和尚方宝剑嘛,难道贸然下来让圣旨淋湿不成?
这些闲话就不说了,雨过天晴的青岛码头空气清新,碧空如洗,一轮彩虹挂在天际,长长的栈桥尽头,是一座翘脊飞檐的三层亭子,迎接圣旨的香案就摆在这裏,戴逸拿足了气势站在香案后面,抖开黄缎子卷轴,中气十足的念道:“镇武侯刘子光接旨。”
刘子光带着几个大将在香案前跪下,恭敬的听戴逸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武侯刘子光携本部诸将深入敌巢……劳苦功高,特赏玉带一条,北洋一应事宜暂交水师提督李岩主理,即刻回京另有差遣。钦此。”戴逸念完圣旨,笑眯眯的将卷轴交给刘子光,示意身后的一个小太监用朱漆盘子送过来一条玉带。
刘子光接了圣旨和赏赐之物,交给亲兵捧着,亲切的招呼戴逸一同走过栈桥,检阅起部队来,顺便向他介绍起水师的众位将领,戴逸很矜持的接受着将军们的参见,自尊心得到极大地满足,仿佛已经和昔日的三宝太监一样功成名就了,当介绍到天地会的好汉们的时候,那帮粗豪的汉子并没有给戴逸面子,一个个横眉冷眼的随便一拱手就过去了,在民间,太监的声誉很不好,尤其是作监军的太监,更是坏人中的坏人,再加上刚才无端淋了一场暴雨,这些直肠子的好汉自然将不高兴表现在脸上了,他们不给戴逸面子,戴逸更不给他们面子,故意停住脚步问刘子光:“侯爷,这几位是?”
“这几位英雄是天地会的三品堂主,四品香主……”刘子光笑眯眯的介绍着。
“哦”戴逸从鼻子里发出轻蔑的一个音符,用眼角扫扫这些穿着不伦不类官服的好汉,没说什么,继续前行。
好汉们顿时怒火万丈,不过碍于隆重的场面不好给刘大帅塌台,这才没有当众发作,不过每一个人都对戴逸极为憎恨,这个梁子就算结下了。
当晚在贵和楼举行宴会,一方面是为欢迎监军大人的到来,一方面是欢送侯爷载誉返京,青岛贵和楼是济南贵和楼的分号,也是刘子光的产业,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鲁菜传上来,成箱的青岛啤酒、可乐、还有各种白酒任凭大家取用,戴逸坐在上首的位子上,接受着将军们的敬酒,不管谁敬他都是浅尝辄止,很有领导的风度,将军们也是碍于刘子光的面子才给戴逸敬酒的,坐回座位的时候都在心裏暗骂一句:什么玩意。
戴逸带来的三十名东厂番子坐在另一个楼层,碰巧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是天地会的好汉们,这两帮人从坐下的时候就开始互相不顺眼,宴会开始以后便互相找茬,你来我往的终于动起手来,军人赴宴也都是带着兵器的,当下大打出手,杯盘横飞,兵器不长眼,再加上天地会的好汉们都憋着一股气,打斗中砍死了两个番子,执勤的军纪队闻讯赶到,将涉案人员全部缉拿。东厂番子们才不吃这一套,他们自认为是监军大人的部下,军纪队管不到他们,所以大呼小叫的要求监军大人来主持公道,军纪队是刘子光制定的宪兵部队,都是膀大腰圆的士兵,肩膀上挂着红绳子,手里拿着水火棍,腰里插着短火铳,寻常士兵见到他们都要躲着走的,看东厂番子们不识相,顿时一顿棍子打过去,番子们不服气,和军纪队混战起来,天地会的好汉们原本都很配合的抱着头蹲下了,现在看又打起来于是重新加入战团,帮着军纪队殴打番子们,一番鏖战之后,三十名东厂番子当场死了十二个,剩下的十八个也都挂彩,被送进了禁闭所。
那边打得热闹,这边喝得痛快,戴逸听到打斗,心神不宁的提出要去看看,被刘子光拉住非要行酒令,不喝完不让走,等好不容易进行完了,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军纪队的队长来禀报情况,说监军大人的衞队和天地会的人起了冲突,死伤小半,现在已经将两方面人都控制起来了。
戴逸一听大惊失色,三十个番子是他的衞队,也是他唯一的力量,没有这些人在,他连出门都没人跟着,一个光杆司令还当什么监军,于是立刻要求军纪队放人,军纪队长才不鸟他,气得戴逸当时就要拔尚方宝剑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