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词念完,楼下众人纷纷鼓掌赞叹,夸这首词写的超凡脱俗,堪称典范,一时间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此时楼上又传来轻轻一声叹息,这回刘子光听见了,但是不以为意,依然闷头坐在桌旁吃酒。
那女娃娃听了身后几句吩咐,又道:“先生说了,谁能作出咏梅的好诗词,可以上楼和先生一同赏雪饮酒。”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象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纷纷低头做沉思状,不多时便有数首诗词出炉,但都是泛泛之作,毫无新意,只听楼上传来第三声叹息,紧接着一个声音低语道:“难道江南四公子凋零之后,这偌大的京城,竟然连一个真正理解梅花奥义的人都没有了么。”
话音刚落,忽见人群之后那个一直静坐着喝闷酒的人突然站起,朗声念出一首卜算子来。
风雨送春归,
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
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
她在丛中笑。
那人正是刘子光,此时他已经喝高了,虽然他的酒量极高,但是并不代表酒精不会影响情绪,这些酸丁们的表演刺|激了他的表现欲望,幸亏肚子里还有点货色,这几年一直以武夫面目示人,没有机会卖弄他掌握的几首主席诗词,今天正好摊上这么个机会,这个风头不出白不出,于是他老人家暗骂一声妈了个逼的,站起来将这首剽窃来的卜算子。咏梅朗诵了一番。
词朗诵完了,刘子光继续闷头坐下喝酒装酷,看也不看大家,众人愣了一下,随即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品头论足起来。
“什么玩意啊,对仗都不工整。”
“这首词当真粗鄙,称之为打油词也不为过啊。”
“是啊年兄,比你刚才赋的那一首差了八百倍。”
可是楼上却传来酒杯落地的声音,紧接着那女娃娃道:“我家先生请这位客人上楼一同赏雪饮酒。”
刘子光心说你个妓院老板充什么大瓣蒜,还请老子一起喝酒,他头也不会,冲上面一抱拳:“谢了,楼下挺好的,就不上去叨扰了。”
众酸丁大跌眼镜,这个小子也太给脸不要脸了,不过在场的都是文人墨客,并没有地痞恶少,所以只是口头上發表一下愤慨,并没有人上来找茬打架。
刘子光的反应让楼上的人很吃惊,片刻之后,刘子光只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然后就看到旁边多了一个人,白衣胜雪,笑颜如花,春葱玉手捏着一柄白玉扇骨的折扇,正含笑看着他,两个小酒窝给端庄的脸上平添一丝俏皮,虽然是男装,难掩胸前波涛汹涌,显然是个女扮男装的美女,这美女不是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而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脸和身架都长开了,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身着文士男装,有多了一份英气和儒雅,当真是个气质型的熟|女。
“自古以来,梅花就是文人墨客千年吟咏不绝的主题,但是象阁下这样反其意而用之的《卜算子?咏梅》的确与传统咏梅之作所写大相径庭。不是愁而是笑,不是孤傲而是文人的操守与傲骨。一首咏梅词力扫过去文人那种哀怨、颓唐、隐逸之气,创出一种新的景观与新的气象,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心服口服。”那熟|女也不和刘子光打招呼,径自说出一番评论来,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壶帮刘子光倒上,用将自己的玉杯倒满,端起来说:“兄台,为你的好词当浮一大白。”
刘子光搞不清楚她的来路,但是人家很给面子的跑下来给他敬酒,再装逼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他拿起酒杯道:“献丑了,在下见世间真君子日益稀少,才作此词,草就而已,没有那么多高深的用意。”
两人对饮了一杯,熟|女道:“此间嘈杂,可否请先生移步楼上叙话。”见刘子光稍有犹豫,又道:“怎么,还怕在下吃了你不成?”说完莞尔一笑,小酒窝又显现出来,说不出来的妩媚,刘子光便不再矫情,道:“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