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二楼的手术室里,身上绑了绷带的刘子光正生龙活虎的吃着血淋淋的牛排,喝着红葡萄酒,琼斯博士坐在对面陪着他吃,一边吃两人还一边探讨刘子光的心脏问题。
对于刘子光身体的精妙之处,琼斯博士早就了解,深知此人非同凡人,不过这回被刺中心脏还能屁事没有,还是很值得研究的,要不是刘子光不让,他恨不得能把侯爷给解剖了,经过再三分析,他们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那把匕首确实刺中了心脏,但是没能造成任何伤害,心脏如同一个韧性十足的金属球,将匕首弹开了,所以说这一刀除了在刘子光身上扎了个眼之外,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伤口已经用羊肠线缝上了,敷上了金疮药,缠了绷带,刘子光已无大碍,但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伤重,在霍灵瑶那里加点感情分,他还是得装做伤重的样子,刘大帅饭量大,这会已经饿了,所以让那些医官用手术器械箱和血浆瓶子带进来牛排和葡萄酒供他享用。
牛排是不超过三个月大的小牛肉,用黄油煎成三成熟,嫩的不像话,葡萄酒是上好的西域吐鲁番酒,喝一口唇齿留香,一顿美餐吃得他是满嘴流油,直到很不雅观的打起了饱嗝,刘子光才停下,拿医用纱布擦了擦油嘴道:“差不多了,该让他们进来看我了,要不然时间太久了真要出事了。”
医生们收拾好杯盘狼藉的桌子,在屋里喷了些消毒水,才一个个面色严峻的走了出去,用稳健的语调说:“经过我们的全力抢救,伤员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现在家属可以进去探视了,请注意呆的时间不能太久,以免影响伤员休息。”
大家都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帅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这么重的伤都不死,大伙高兴的泪花闪烁,互相用拳头击打着对方的肩膀表示喜悦之情,但是他们不敢大声欢呼,以免影响了大帅的修养。
霍灵瑶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长出了一口气,回部的灾难终于避免了,同时自己也摆脱了新婚就做寡妇的噩运,此时除了赞美真主的伟大之外还能说什么呢。
霍灵瑶作为伤员的直系亲属被安排第一个进入病房探视,昔日的公主香闺已经成为手术室,到处弥漫着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牛排),那个可怜的伤员上身缠满了绷带,正躺在床上用虚弱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到刘子光面色苍白神情憔悴,霍灵瑶便知道刚才的手术进行的多么艰难,她轻轻走到刘子光身旁坐下,用轻柔的语气说:“你放心,叛乱已经平定,人员伤亡有限,大局已定,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你只管安心养伤就是。”
刘子光点头道:“那就好,回部已经再也经不起折腾了,眼下是稳定压倒一切啊。宁夏城乃至整个回疆的平安,你要担起来,因为我们汉人终究是要走的。”
霍灵瑶身躯一震,蒙丹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腹啊,人家刘子光压根就没打算留在回部啊,她觉得眼睛又有些湿润了,说道:“现在我们回部人不会再被坏人蒙蔽了,西夏人是仇人,汉人是朋友加兄弟,只要你们愿意,回部就是你们的家。”
刘子光欣慰的点了点头,霍灵瑶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那个刺伤你的人,你是怎么处置的?其实……那个人是我的孪生姐姐,我希望你……能网开一面。”
原来真是孪生姐妹啊,妹妹没上,先把大姨子给上了,这事弄的……刘子光苦笑着说:“还怎么处置啊,当场我就放她走了。”
霍灵瑶大惊,脱口问道:“为什么?”
刘子光低声道:“我以为那是你。”
霍灵瑶当场泪流满面,这是何等的真情啊,被人家扎了个透心凉都能放走对方,可见刘子光对自己用情之深,有此丈夫,夫复何求啊!
刘子光继续道:“经过这件事我也明白了一些东西,民族之间的隔阂不是轻易就能消除的,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我虽然对你一见锺情,但是不应该趁人之危逼婚,这才激起了蒙丹等人的叛乱,如果当初我把这种感情压制住就好了,不过现在还来得及,虽然我们成婚了,但是你还是完璧之身,我可以宣布婚礼废除,以后你仍可嫁给自己的真爱。”
这话太有杀伤力了,就是放到韩剧里都能雷倒一票小姑娘,更何况是没经历过啥的霍灵瑶了,她当即就喊起来:“不!我要做你的妻子,你就是我最爱的人!”
一句话直喊得山河变色,风雷激荡,在场的人无不感动的落下了眼泪,霍灵瑶到底是异族女子,没有中原人那样的羞涩,也不顾在场还有些医护人员,直接扑进了刘子光的怀里,尽情的宣泄着眼泪和这段时间以来所受的夹板气,香可汗毕竟还是个需要温暖怀抱的弱女子,父亲的牺牲让她过早的担起了沉重的担子,这些天来已经身心俱疲,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港湾,坚实的臂膀,强大的依靠,而且还是那么痴心的爱人,小女孩怎么能不激动的痛哭流涕呢。
刘子光的手轻轻抚摸着霍灵瑶亚麻色的秀发,耸动鼻子闻着少女的体香,脸上泛起了大灰狼般的微笑,他知道回部和怀里这个美少女从此都是自己的了,忽然志得意满的刘子光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饱嗝,惊得霍灵瑶立刻爬起来问道:“你怎么了?”不待刘子光回答,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是我压着你的伤口了,对不起。”
“没事,你压一下无妨的。”刘子光微笑着说,但霍灵瑶还是换了个方位,坐到了床的另一侧,将头靠在刘子光的右胸上了。
室内的几个医官都很知趣的退了出去,刘子光下面的小弟弟也早就站了起来,可是碍于自己伤员的身份,他无法将霍灵瑶就地正法,只好强行憋住,等着宣告伤愈的那一天再“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