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星野羽就没有时间再去理会对面五十工的事了。他甚至都没时间去找机会接触直美。他实在是太忙了。这几天二十一工这些年积累的会员几乎是走马灯般的来,有些许久没见的老会员甚至一连几天都带着朋友来为他站台,弄得星野羽感慨莫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对,星野羽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积累下这么好的人缘的。可能有些生意你做的时间太长,就是会有这样的影响力吧。偶尔抬头看向对面,会发现对面的灶台一直都没有开过,这都好像已经办了几天的会员了。但是队伍好像还是那么长,街上的美女宣传员还是那么多。星野羽现在已经不是太羡慕了。行,就算你生意好。就算你能在我对面站稳脚跟。那也没什么。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你把这人流量搞这么大,难道人家天天都在你家排队?难道那些不耐烦的客人就不会流到我家?等那些客人尝了我的手艺,也不一样会成为我的忠实客户?世界各地的名家手艺有什么是我不会的?甭管你将来做哪一种菜式,我都会推出相应的菜式。难道货比货得丢这个道理大家不明白?星野羽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就继续去忙他的了。于是这个盛况再次维持了几天。这一天星野羽精神抖擞,一大早就来了店子,准备迎接新的挑战。但是已经临近中午,却连一个客人都没有。星野羽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太在意。毕竟今天也不是什么周末,自己那些客户也不能天天没事就往自己这里跑不是。而且这忙了差不多有十天了……嗯,正好休息一下。星野羽刚端了一壶茶,准备好好享受一下,一抬头,就看见小川结期期艾艾地站了过来:“星,星野先生……”星野羽最近心情都很好,冲他微微笑了笑:“怎么了?”“是这样的星野先生。”小川结哭丧着脸:“我家外祖母啊,她去世了。”“啊?”星野羽怔了怔:“你要节哀顺变。”“哈依。”小川结看着看着就像是要流眼泪,就是不知道怎么都流不下来:“只是……恐怕我得回去一段时间。”换在以前,星野羽肯定不能答应。但是最近啊他接受了太多的善意,自己都觉得是应该当个好人,这样可能会有好报。当时就很和善的拍了拍小川结的肩膀:“子女尽孝这是应该的。我给你放假。”小川结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是放假……您不知道情况。我外祖母在家乡还有一家杂货铺,指明要我来继承。我这一回去,只怕,只怕就得去看店了。”星野羽想了想,这人生变故那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多说的:“那行。不要太悲伤。我把你到现在的工资都结算给你。再给你补半个月的!”小川结大喜:“多谢星野先生!多谢星野先生!”“嗯。”星野羽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回去之后好好干,日后有机会来看我。去找财务结算吧。”“哈依!哈依!”小川结看着星野羽,嘴唇蠕动,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鞠了一躬,转身就去找财务了。星野羽端起茶杯,正要喝一口,突然就有另外一个服务生也站到了他面前。期期艾艾地说:“星野先生……我,我啊外祖父过世了。”星野羽:“????”虽然这同一时间两个人的外祖父母过世有点儿不正常,但是人生本就是充满了变数的。星野羽也没多想,同样处理完毕。可等他第三次坐下来准备喝茶的时候,一抬头才发现餐厅剩下的八个员工全都站在了面前。星野羽:“……”这事情就显得蹊跷了。这八个员工不是死爹死奶奶,就是死大姨妈死大姨夫,还个个都有家族财产要继承!星野羽这茶实在是有点喝不下去了,他索性放下茶杯:“你们是不是疯了?以为用这样同样的套路就能骗过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要一起离职?”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说话。星野羽吸了口气:“如果不肯告诉我,我不会允许你们离职。”“那不行的!”领班说话了,他是个比较木讷的中年人,脾气性格也挺好,平素办事沉稳,星野羽就是看在他老成的份上才让他当领班的。中年领班今天就显得特别不沉稳,一听说不允许离职就急了,就像是那种老实人急了就要咬死你的状态:“这事很急,我家里真的死人了啊!”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对啊对啊!我家也真的死人了啊!”“我不管你们家里是不是真的有人死。”星野羽的目光在他们面上扫过,他们又把头低了下去:“你们应该很清楚。如果你们非要同时离职,至少要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等我招到新人顶替你们。要不然这段时间我的餐厅没有人上班,我怎么做生意?”中年领班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还做什么生意?不会有生意的。”星野羽:“????”“怎么就没生意?”星野羽实在不爱听这话:“前几天的生意你们是看不到吗?都忙成那样……”“您太忙了。都没时间看账目。”中年领班似乎豁出去了:“这十天全都是老会员在消费,一个充值的新会员都没有!而且那些老会员就是来消费卡里的余额的,又有谁重新充过值?”星野羽怔了怔:“是这样吗?”“是这样的。”做财务的女孩从人群后拿了一本账册,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连续十天,我们每天新进的流水,平均每天不超过一万日元,这些营业额还是因为那些老会员卡里的钱不够,多贴补的。但是,即便是现金补账,也没有人再充值。”星野羽心中心念电闪,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可是,谁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众人再次面面相觑。中年领班一咬牙就站了出来:“星野先生。我们有我们的理由,但是我们不能对您说。您高抬贵手,今天我们必须离职。即便您以不发工资为由要挟我们,我们也必须离职。大不了离职之后,再去劳务仲裁告您。”星野羽:“……”他不喜欢这种被威胁的感觉,但是以他对大势的敏锐感应,他又能清楚的感受到,现在大势已去,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法违逆。一道灵光从星野羽的心头闪过:“好。工资我会照发。你们的离职申请我也批准。但我就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对面的五十工有关系?”众人再次面面相觑,看向星野羽,一起点了点头。星野羽好看的脸上脸色突然有些苍白,他颓然挥了挥手:“去吧。结算你们的工资,都给我滚。”这话说的有点不客气,但是众人均都大喜。感觉滚挺好的,当时就马不停蹄的全都滚了。财务是最后一个走的,她把手上的余款开了支票,递到星野羽手上,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星野羽只说了一个字:“滚!”财务一转头也滚了。二十一工的门前车水马龙。却没有一个人走进来。偌大的二十一工此刻空空荡荡,只剩下星野羽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座位上。就像是一个快要去世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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