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起运气来,第8装甲旅不见得比第24装甲旅更好,起码旅长托德准将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该旅原来一直按照进攻态势部署,德国人先前层层阻击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在苦苦支撑,只要自己再加把力就能打进去,在征得师长盖特豪斯少将同意后,他将全部的进攻力量都投放了出来,而把掩护侧翼的任务交给了印度第4师——他们前两天刚被古德里安狠狠揍过,心裏阴影还未消散,托德认为他们难以承担进攻的使命。
谁知道不按常理出牌的德国人突然转入了反攻,不但由守转攻的速度奇快,而且反攻的力量让他瞠目结舌——一下子出动了近200辆坦克,分成左中右三个集团,以品字型态势碾压过来,而担任装甲战主攻任务的还是科林伍德率领的第35装甲团。
第8装甲旅面对T-34时的反应与第24装甲旅相比似乎也高明不到哪里去,甫一见面,还不知道T-34厉害的英国人试图用对付三号或者四号坦克的策略对攻,结果被35装甲团一顿痛殴,才一轮交手就打出了27:3的交换比,慌得托德连忙指挥部队后退,想依托阵地上的反坦克力量与德军周旋。可得理不饶人的科林伍德没有像对付布朗那样缓缓而动,反而是猛冲猛打,将交战距离压缩到700米左右——反正无论是谢尔曼还是十字军亦或者格兰特将军,在这个距离上都啃不动T-34的正面。结果把第8装甲旅打得鬼哭狼嚎,战场上到处都是被击毁的英军坦克残骸和抱头鼠窜的坦克兵。
当第8装甲旅支撑不住向师部乞求撤退时,托德手里近90辆坦克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了,而两翼目睹了中间坦克交战成果的印度师在发现逼上来的德国装甲部队和后面黑压压跟着的装甲掷弹兵时,马上又联想到了几天前的惨痛经历,还没等德军炮火向纵深延伸,侧翼阵地一下子就崩溃了,士兵们争先恐后地向后逃去,炮兵们也将手中的火炮草草放弃,加入了溃退行列。
面对如此不经打的敌人,三个装甲师的主力部队立即开足马力猛扑过去,不断在第10装甲师和印度第4师的防线上撕开口子,用炮火扫荡一切看得见的敌人,在消灭了几处负隅顽抗的敌军阵地后,剩下的英军士兵瑟瑟发抖地准备投降了,这次德国人没有忽悠他们,跟随上来的装甲掷弹兵们很快收缴了对方的武装并看押起来,另外部队则跟随装甲部队继续向前挺近,只有刚才立下了汗马功劳的88炮们一下子无事可做,干脆套上炮勾准备转移了。
说起来也是第10装甲师和印度第4师倒霉,他们一心以打破当面德军的阻击为目标,认为德国人在解决掉特勒阿卡基尔包围圈里的第24装甲旅之前是不可能发动反击的,根本就没做任何防御准备,偏偏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一下子发生了,谁也没料到德国人反击的决心有这么大,投入的兵力又如此强,整条防线、整支部队瞬间就垮了下来。
“哦,可怜的布朗,昨天傍晚我还看见他踌躇满志地准备进攻,没想到今天……”就在拉姆斯登接到前线电报,说德国人转入反攻时,他立即敏锐地意识到第24装甲旅完蛋了,由于一直没收到布朗有关最后去向的电报,还以为对方已经英勇捐躯了,他却不知道可怜的布朗准将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在包围圈里沦为了俘虏,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诀别电报。
基于这个判断,他认为增援布朗的目标无论如何也完不成了,接下去的任务是想办法缠住古德里安并包围他,没想到十分钟过后,副官忧心忡忡地将紧急电报递给他,任务已不是救援包围圈里的第24装甲旅,而是要为溃逃的第十装甲师和印度第4师想办法了。
“真是……”接到前线电报的拉姆斯登惊呆了,他来之前已将战况想得足够恶劣,认为第十装甲师肯定有硬仗要打,谁知道战况发展比他想得还要坏,他喘着粗气,连声问道,“告诉我,现在前线究竟怎么样了?”
“第十装甲师和印度第4师已失去了统一指挥,他们在四处溃逃、撤退。”副官为难地说,“他们无法判断德国人的兵力,只说德国人至少出动了200辆坦克,哦,第8装甲旅托德准将发来电报,说德国人的新坦克很厉害,根本打不过。”
“见鬼,又是新坦克!德国人哪里来这么多新坦克?”拉姆斯登沉吟了一下,“立即给司令官发报,通报前线发生的事情,同时命令南北两翼迂回的各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发起进攻,牵制德国人的侧翼,让他们不能这么顺利地追击我军。”
“另外……”他咬牙切齿地交代道,“命令第十装甲师和印度第4师就地组织防御,没有命令不许后退。”
在刚才这一轮进攻中,德军仅仅损失各类型坦克、装甲车辆20余辆,两个装甲师师长和一个装甲团团长仿佛看见大胜的战果就在他们眼前飞舞了,无不欢欣鼓舞。担当矛头的坦克部队打到后来干脆连炮弹都懒得用,面对惊慌失措而又不肯投降的英国兵,直接就碾压了过去。
对英国人来说幸运的是,追逐了一下午而且经历了高强度的战斗,德国坦克部队也终于撑不住到了油尽弹绝的地步,需要进行战场紧急补给,这给了他们喘息之机。在战场补给的时候,整个非洲军指挥部前移,而前不久承担扫荡任务的海因茨和德绍两人则被古德里安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