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柴崎与武田攻见了面,还见到了继宫殿下,殿下安慰了部队一番,要求勿扰百姓,勿害宫城……现在近衞师团已在武田攻命令下向宫城集结,我军未加拦截;郊区有2个陆军师团正在集结,南方军部已前去拦截,不过我军在兵力上处于劣势……”
“不要紧,国内承平日久的这些部队不是南方军血战之师的对手,打仗,不是光靠人多就行的!再说基本不会打起来!”
“宫城这裏怎么办?近衞师团很有战斗力,又有一个师团,目前我们对峙的只有2个联队,只怕力量不合……一旦让武田攻集结全部部队并腾出手来,我军不是对手,是不是增兵……”
堀悌吉摇摇头:“不用增兵,我给你们派一个援兵。”
“一个?”
“谁?”
“请小畑敏君辛苦一趟吧,务必不要让宫城出什么乱子。”
伊藤整一眼前一亮,武田攻会不会发难他不知道,但长官这一步棋走得很好:裕仁用师生之情套住武田攻,长官也有师生情这张牌可打——明仁才当了武田攻几天的学生,小畑敏四郎却是武田攻20多年的老师!
“好,我去!说服武田不做对还是有把握的,不过要他帮忙恐怕有些难度。”
堀悌吉微微一笑:“中立即可,破口大骂也可,帮忙就不必了。”
纷纷扬扬的传单自然也落到了宫城,带机群巡查东京城的渊田美津雄看到宫城这么明显的建筑物显然不会放过,而且更要多投一些,他让飞机联合盘旋3次,甚至还故意让人表演海军招牌绝技——九机联合“清扫三重奏”,最后投撒传单后扬长而去,宫城里的传单密度是外界10倍以上,道路、庭院、绿化丛、屋顶上、河道里全是白花花的传单,二重桥更全被传单覆盖起来,从空中望下去简直变成一座白桥!
“朕要去平叛!平叛!”传单自然也落到了裕仁手里,他看后火冒三丈,将手上的几片纸撕个粉碎,怒气冲冲地跑过去更衣,大热天穿上全套大元帅礼服,也不嫌热。
“陛下不可……不可……”木户匆匆忙忙跑来,连忙劝解。
“滚开,连你也要背叛朕么?”
“陛下不可啊……”木户苦苦抱住裕仁的小腿哀求。
“滚开,滚开……把朕的马牵出来,牵出来!”
“陛下,首相殿下来了……”
“你来的正好,随我一起平叛去。”裕仁扫了一眼东久迩宫稔彦王,怒喝道,“海军造反,陆军难道连一丝端倪都没看出来?”
“确实不知……前天晚上大家还聚在一起开会,气氛比以往还要好些,昨天海军省公布了新的军功授田名单,陆军讨论了一天自己的方案,我想着今天舰队凯旋归来,我还打算去迎接……谁知道发生这种事。”
“所以,海军造反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罪在不赦!”
“陛下……”东久迩宫稔彦王没多说什么,这判断显然是不争的事实,他只说了一句,“这件事不能武力解决,必须采取和平办法平息。”
“怎么平息?让他们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迫使朕忍气吞声么?”
“陛下,陛下……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
“明仁?他不是在武田攻那里?出了什么事?”裕仁“霍”地站了起来。
“没出什么事,殿下遇到了海军……”
“是叛军。”
“是是,殿下遇到了叛军,结果武田师团长保护着殿下说服了对方,最终护送殿下回来了。”
“武田攻这混蛋不去平叛,光顾着接人算什么意思?贻误军机,混蛋,混蛋……”
“陛下……微臣护驾来迟……”正骂着时,武田攻拉着明仁的手就过来了,看着他一身油污、满脸狼狈但还忠心耿耿护着明仁的模样,裕仁的气忽然一下子就消了——堀悌吉蓄谋已久,武田攻能保护明仁的安全已很不容易了。
“微臣不能为陛下分忧,死罪,死罪……”
“明仁,叛军怎么说?”
“海军说……”
“是叛军!”裕仁重重地加重了语气,强调道。
“是……”明仁这会儿到了宫城,总算镇定下来,在武田攻鼓励下,用比较流利的口吻描述了场景并还原了自己的讲话——当然隐瞒了自己当时瑟瑟发抖、缩在武田攻背后的情形。至于挥手示意让海军部队通过,他丝毫没有隐瞒,反而认为“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听他口气里有为海军辩护的意思,裕仁恼羞成怒地训斥:“……有这样的规矩么?朕的臣子、朕的军队,即便有再大的意见,也不应该采取如此激烈的方式,如此体统何在?这根本不是请愿,这是威胁!人心有多险恶你是不知道的。”
“儿臣受教了……”
裕仁或许没注意到,或许注意到了也没多想,东久迩宫稔彦王却看得很清楚,明仁说这话时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这是个微妙的信号,皇太子殿下似乎并不认为父亲在这件事上的想法是对的,他还有朴素的、同情兵变官兵的想法。
在东久迩宫稔彦王看来,这是另一种危险的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