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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黑暗团团围困着成冲,成冲用尽全力想睁开眼睛,可眼睛仿佛有千万钧重一般,死睁不开。他感觉自己被动地顺着黑暗漫无目的的四处飘荡,在浓稠无边的黑暗里,一切努力,一切挣扎,一切的劳心费力,都是苍白的,都是无力的,都是徒劳无益的。
成冲一时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家乡,回到了那生活了十几年的南方农村,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切,就连稻田里的泥土散发出气味,都一如既往的芬芳,一如既往的让他感到沉醉无比。
只可惜,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他看不见一个人影,就连熟悉的亲人与邻居也没见到一个,包括一直以来把他当成心尖肉的父母……
爸!妈!你们都在哪儿呢?成冲想呼喊,嘴里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不知就这样来来回回地漂泊了多久……
忽然之间,但见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天地清明,争先恐后的阳光迫不及待地钻入了他的眼帘,尽管将他的眼睛刺激得很不舒服,但他内心却激动不已,妈的!总算是见到光明了。
突然,眼前的多数阳光被遮挡住了,一个穿白衣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成冲一愣,随即感慨:哈呀!莫非是从天而降的天使!
请原谅成冲当时有这种无厘头的想法吧!其实他并不信基督,也不相信世界上真有上帝存在,但他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成冲还沉醉在自己无端的臆想之中,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这个白衣天使,然而片刻之后,他觉得眼前这个白衣天使不再单纯可爱了。但见她手里变戏法似的徒然就出现了一个注射器,那注射器上的针尖寒光闪闪,让人不寒而栗。
成冲居然害怕打针。
这事儿说来滑稽,一个呼啸街头挥刀自如的混混,一个历经过生死的铁血战士,居然会害怕打针,这事儿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然而事实确实如此,成冲小时候身体差,常常被父母强硬拉着去找村里那个赤脚医生打针,那乡村赤脚医生也心狠手辣,既不含糊,更不手软,常常拿着成冲的小屁股就当成飞镖靶盘来扎,完全不顾及打完针的成冲已经嚎成了一个泪人。
往后,但凡看见注射器那寒光闪闪的针头,心里就没来由的发憷。那杀猪出生的赤脚医生在他幼小心里留下的阴影面积,一般数学老师都计算不出来。
这事儿也不难理解,好像连尸体都不害怕的小护士,却害怕蟑螂一样。
更让成冲感到恼火的是,那模糊中的白衣天使居然伸手来扒拉他的裤子。
这白衣天使不单纯啊!不纯洁呀!男人的裤子是能随便扒拉的么?这可是原则问题,完全不能忍!
成冲虽然少不更事的时候曾经跟流氓混混扎过堆,上了老师同学们的反面教材,但是冲骨子里来讲,他绝不是一个坏人,尤其不是一个腰带很松,而提起裤子又立马不认账的人。
他见那白衣天使开始扒拉他的裤子,心里一急,下意识地猛抬右腿,意欲将其踹开,以自我防卫。
哪知他右腿还未抬起来,一阵尖锐刺骨的疼痛就猛然传遍周身,那疼痛之感猛烈地刺激着他的大脑中枢神经。
“啊呦!”成冲随即呻吟一声,居然就此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