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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我干你姥姥!你们他妈的是哪支部队的?谁他妈让你们用实弹的,谁他妈给你们使用实弹的权力的……”愣怔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的孟浪,一时勃然大怒,在大声怒骂的同时,怒极的情绪促使他居然不顾一切地猛地站了起来。
哒哒哒……
然而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竟然用步枪激烈地开火对他作了回答,顷刻间,但见无数的子弹就似遮天盖地的飞蝗一般,高速向孟浪呼啸而来。
此刻的孟浪危在旦夕。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说时迟,那时快,见眼前的情况异常凶险,万分危急,趴在一旁的成冲什么也不管不顾,猛然向前一个虎扑,便将刚刚才站立起来的孟浪再次扑倒,并严严实实地将他护在了自己的身下。
蜂拥而至的子弹几乎是擦着两人的头皮狂泻而来,因此卷起的一股股死亡的热浪,直灼得两人头皮发麻,心头打颤。
“是敌人——”同样惊骇无比的成冲毕竟有过实战经验,并且一路上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也一直都在提醒他警示他,所以他临危的反应远比毫无实战经验的孟浪要快得多。
“老子知道是他妈的敌人,肯定是红军那帮王八蛋,是谁,是谁他妈给了他们使用实弹的权力,他们凭什么使用实弹,凭什么……”暴怒之下的孟浪手舞足蹈,意欲将压在他身上的成冲推开,依旧不依不饶地怒骂道,此刻的他完全没听明白成冲话里的真实意思。
在和平年代里待得久了,他的脑子一时还拐不过弯来,一时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真的会有敌人的存在,即便身为一名军人的他,同样在这方面反应还是有些迟钝,还是有些欠缺利索。
兴许这就是长时间的和平惹的祸,长时间的和平使得人们齐刷刷地忘记了居安思危的警觉,忘记了思则有备,有备无患的深刻历史教训。
可是血淋淋的历史却无数次地告诫我们,忘战必危呀!
“他妈的!是真实的敌人——”此刻焦急无比的成冲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极其坚定地俯在他的耳边怒吼道。此时此刻焦急无比的成冲恨不能将自己的脑袋掰开来,然后整个换给他。
“敌人?敌人?哪来的敌人……”孟浪越发惊疑了,他睁大了疑惑地双眼,可是依旧不敢相信,眼下难道真的会有敌人的存在?怎么可能呢?
“管他哪来的敌人,任何胆敢侵犯我们的敌人,不管是谁,也无论他属于哪个组织,属于哪个国家,只要胆敢侵犯我们一步,我们必然叫他们有来无回,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没有任何道理可讲,没有任何的空间可以回旋。”成冲匆忙中望了孟浪一眼,来不及多想,就坚定地怒吼道。
然而,孟浪的这句话却彻底地将他给问倒了。
是啊!到底是哪来的敌人呢?他们到底会是些什么人呢?他们来干什么呢?
他们是如何摸到这里来的?他们有没有作战目标?还是只是稀里糊涂地撞进来的?然后又糊里糊涂地胡乱射击的呢?
可是从他们对自己三人突然发起袭击来看,是不难看出,他们是有预谋的,是谋定而后动的,是有针对性的,绝不是稀里糊涂胡乱开枪的,可是他们的作战目标是自己三人?还是自己三人中的哪一个人呢?是这名一期士官?是烂人孟浪?还是自己呢?
经过短时间的缜密分析之后,惊疑万分的成冲很自然地联想起,那次偷袭伊东组织的秘密基地回程时,遇到的那位上了年纪的老牧民,以及老牧民跟他说过的那番话儿。
随即他便想起了伊东组织还有一个最大的头目,名字叫做买买提的恐怖分子,此人现在还活着,依照他那睚眦必报的个性以及暴戾无良的为人来看,如果他一旦获知是自己偷袭了他们的秘密基地,他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并且不顾一切地找自己寻仇报仇的。
如此说来,那么对方就很有可能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儿,正在对面玩命向自己和孟浪开火射击的很有可能就是伊东组织的人。
夜色朦胧之中,此刻即便不用眼睛,成冲几乎也能直接感受到,对方正是穿着黑衣戴着面罩,或者披着白袍,头上缠着白色头巾的伊东组织的武装分子。
可是,可是,就凭他们这一群乌合之众,是怎么突破祖国的边防线,渗透进入祖国大门,鬼鬼祟祟避过演习区的层层警卫,进而摸进演习区域的呢?并且还如此诡异地寻找到自己并跟踪自己的呢?
他们凭什么呀?
难道就凭他们这一群基本上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全部依靠暴力或者所谓的宗教信仰聚集起来的一群乌合之众?要说他们聚集在一起,偷个岗,摸个哨,欺负欺负善良的百姓,制造制造恐怖袭击,他们倒是非常拿手,并且也不会手软,但是让他们通过层层关卡,完成这一系列高难度任务,不是小看他们,他们确实还欠缺一些火候。
以成冲跟他们多次正面厮杀过的经验来看,如果光凭他们自己,那几乎是绝对不可能做得到的,可是,他们此刻却十分反常地出现了,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不由得不让人生疑。
那他们到底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然而,此刻情况万分紧急,不是停下来从容思考问题思索问题的时候,无论如何,不行得立刻离开此地为妙。毕竟对方人多枪多,子弹也多,而自己和孟浪两人虽然也人手一支八一步枪,可是因为两人正在参加演习,随身压根就没有携带实弹,此刻两人的弹夹里压的全是空包弹。
如果用空包弹去对抗敌人的实弹,除非脑袋短路或者脑袋坏死的的人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伸手去推那名中弹倒下的一期士官,但见他早就没有了动静,鲜血悄无声息地流了一地,细细探视一番,见他早就没有了一丁点的生命体征,此刻躺在血泊里的他已经中弹牺牲了。
一股悲愤之情再次在成冲的心中腾腾升起,乌黑的双眼燃烧着暴怒的火焰,掩饰不住的杀气,暴泻而出。但见他张开手掌,狠狠地抓了一把被战友鲜血染红了的泥土,然后用力地捏在手里,不断地用力,竟然隐隐作响。
“怎么?真牺牲了?”惊疑的孟浪随即关切地问道。
成冲一个翻身,闪到了一边,朝他黯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沉重且紧急地说道:“嗯!不过,咱们俩必须得立刻离开此地再说,要快!”
“要走你先走,我不会离开这个战友的。”虽然跟这名一期士官素不相识,但是都穿着同样的军装,就是生死战友,都是黑眼睛黄皮肤的华夏儿女,就是同胞同种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