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阵阵炮响从里地开外的官道上传来,伴着那铁炮声,还能看到那边冲来了一阵人。
“大,大当家的,这,这是咋回事?”
李二虎抽着刀,有些紧张的看着冲来的那一队人马。
那些人头戴红巾,身着黄裳,手提大刀,走在前面的,还不时用举着三眼铁炮放着炮,虽说那炮声吓人的成份大过实际的威胁,可听起来越是甚为吓人,在其队伍中,更是飘着数十面黄旗,全是如同唱戏一般,只显得的好不威风,虽说那队伍瞧起来凌乱,可瞧在从未见过世面的李二虎等人眼中,却也成了赫赫威武之师。
这队伍的赫赫威风,更是震的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远远的,瞧见那边飘扬的黄旗上绣着的“太平天国”四个大字时,王孚的脸色一变,心知碰着太平军的他,立即对身边的李二虎等人说道。
“是太平军,二虎,你去告诉老虎,千万别为难那些人,别为了几匹马几两银子,坏了你我弟兄们的前程!”
好了,现在遭遇太平军的现实,让王孚的心下反倒不再纠结着是投官军还是投太平军了,现在对于他来说,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赶在对方痛下杀手之前,先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思!
“典官大人,那边过来几个人!”
刘健衝着身边的典官恭敬地说道,出身湖南天地会的他,对同为湖南老乡的陈书扬,可谓是极为尊重,当然,在另一方面,也算是同病相怜吧,毕竟,作为湖南人,他们同样的在太平军中受到或多或少的排斥。
“您看?”
“哼哼,先让弟兄们稍待片刻,看看这些人想干什么?”
那边陈书扬的话声落下不一会,已经到达军前的王孚等人,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王孚更是在刚一跳下马时,便立即跪拜于地。
“小人自兆山王孚率领自兆山弟兄叩见天国将军!还请天国将军收留我等!”
是前来投效天国的好汉!
推开挡在前面的兵卒,陈书扬全是一副喜形于色的模样,这会他那里还有什么城府,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什么是运气?
看着跪在面前的王孚,陈书扬的心底暗自乐着。
作为一个于湖南才投奔太平军的读书人,陈书扬自然知道自己在太平军中可以说毫无根基,所以只能当个典官,平常干的活,也就是充当个笔吏,干些迎来送往的事情,就像现在,他就是奉翼王之命,把那被“误请”来的李神父送回小修院。
而为了表示对“洋兄弟”的敬重,当然也是“赔礼”,翼王特意派了三百人随行,而陈书扬就是这三卒兵丁的临时主官,原本的,这不过只是一趟临时委任的差事罢了,既谈不上什么功,也谈不上什么过,只要把人送到地方,然后回营缴令即可,至于想得什么功劳,根本就不可能,便是苦劳,在这两广人抱成团的地方,也是无人能见,即便是相对公允的翼王至多也就是说声辛苦了。
可谁曾想,这边不过只是刚到小修院,功劳便自己送上了眼前——湖北本地好汉投效!
虽说在地域观念极强的太平军中,外人投效很难获得重用,但并不妨碍太平军招兵买马沿途吸纳地方好汉,以为大军助威。
就像眼前的这自兆山来的好汉,自兆山在什么地方他不知道,可是他却知道回营缴令时,这份纳勇之功,却是谁都无法掩饰的,功劳更不会为外人所夺,这会他反倒庆幸着自己落得了这份“苦差”,若非是“苦差”万一来了位出自两广的“自家人”,这功劳又岂会落在自己头上。
“先前冒犯大人虎威,还请大人念在小人一片赤诚的份上,饶过小人……”
叩着头请着罪,王孚倒是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且不说他是有心投效,便就是他从自兆山带来的不到两百号弟兄,也不见得是这些人的对手。
“埃,瞧兄弟说的话,方才老哥不知兄弟是敌是友,令弟兄们鸣炮作警,老弟没有误会,便已尽显老弟投效我天国之心,我天国目下正是用人之时,老弟领兵前来投效,岂不正是时候……”
一方有心投效,借以立身,另一方则有心邀功,借以晋身。如此一来,两人自然兄友弟恭,两人显得好不亲热,片刻功夫两人只差没有换黄贴、烧香叩头拜把了,两人客气了好一会,王孚才像是邀功似地说道。
“典官大人,卑下来的路上,探得那边的屋内躲着一行人马,人人带马带刀,以为是清妖探子,便派弟兄把他们围了下来,现在典官大人来了正好,还请典官大人看我等抓拿探子……”
上下嘴唇张合的功夫,王孚便把派人抢劫的事儿变成了为天国事业操劳的公事了,至于是真是假,平空得了一份功劳的陈书扬,那里会在乎那么多,只是连声询道。
“哦,清妖探子?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