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辕门事变上(1 / 1)

铁血山河志 李别一 1544 字 2022-12-14

西风紧,南雀东迁,无定河谷倒挂冰川。冷云飞逸,万槐惊嚎,金戈铁马卷起万丈长尘。彩旗闪动,轮车奔驰,骑兵、炮兵、铳兵进退有序,工兵、辎重兵严阵以待,槐林深处,侦察兵没于无形,白虎大军,巍巍壮观。辕门外突然喧声打起,众皆吃惊。彭春奇怪:“不是封锁消息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来闹事?”佟国瑶拱了金日乐一肘子:“看衣甲旗帜,是你们镶黄旗的人。”编练新军,通过了太和殿议政大臣的决议。正黄旗没有出人,所以敢来闹事的,一定是镶黄旗的。领头的那位浑身镶红黄金甲,身材高大的将军,骄横异常,看他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众人也知道他是谁。前不久槐树岭上,有几个奸细在活动。侯得林建议消灭,却被曹继武给制止了。金日乐忽然想起这茬,一把揪住了曹继武的衣领:“又是你拉的屎,你自己去擦屁股!”曹继武叹了口气,留下金月生继续训练,带着金日乐,飞马赶往辕门。贝尔活佛的光刀,奇快无比,威力惊人。然而当日槐林一战,贝尔竟然战败。曹继武的武功,实在是难以想象的深不可测。神江龙的鞭法,曹继武非常熟悉。贝尔活佛都打不过曹继武,神江龙取胜的希望很渺茫。所以大丹活佛选择了另一种,相对安全的策略。白虎军已经初步形成,外部进攻,很难取胜,所以内讧就是相当不错的选择。曹继武杀了那么多人,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所以消息刚刚漏了出去,群情还没来得及激愤,辅政大臣鳌拜就亲自带人,捉拿曹继武。鳌拜带了五百精骑,气焰嚣张,根本不把白虎军大营放在眼里,不听铳兵团副张铁胆的警告,策马横冲辕门。张铁胆忍无可忍,手一招,一轮排铳四十响,整齐划一,五十步开外,前队冲锋的二十余骑,纷纷跌翻于地。线阵战法,间进又一轮排铳,又有二十多骑,跌落尘埃。无知者无畏,然而震耳欲聋的铳声,让镶黄旗将士,终于见识了,什么是火器的威力。剩余的四百多精骑,顿时骤然勒马,吓得脸色大变。鳌拜见识过辽东铁骑,三眼神铳的威力,所以他不怕火器。然而奋勇冲杀的他,突然感觉身边不大对劲。他回头一看,顿时惊得魂不附体,差点从马背上翻下来。身边的卫士,全都跌的鼻青脸肿,在尘埃中滚爬哀嚎,惨兮兮的景象,发生在满洲八旗首旗镶黄旗身上,鳌拜征战半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识。辕门右手方向,突然喊杀震天,一队骑兵五百人,飞驰而来。这队骑兵,身着怪异的军装,脚踏马靴,头上带着高筒毡帽,竟然还留起了鬓角,根本不像八旗骑兵。尤其是他们手里挥舞着极为怪异的军刀,雪白的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令人心碎的光芒。他们纵横驰奔,野蛮凶悍,风卷残云一般,瞬间包围了辕门周边。镶黄旗将士,个个吓得肝胆俱裂,浑身不由得哆嗦了起来。惊魂未定的鳌拜,定眼一看,领头的原来是佛尼。“大胆佛尼,你想造反不成?”骑兵团副佛尼,在铳兵的配合下,迅速控制了敢来侵犯的镶黄旗。他听得鳌拜的喊声,立即约束部下,策马到了跟前:“辅政大人久居军中,为什么不知军营规矩?”“大胆,竟敢如此跟我说话,反了天了,看刀!”气急败坏的鳌拜,大喝一声,策马抡刀,劈向佛尼。三兄弟爱闹,跟随他们日久的张铁胆,自然也是近墨者黑。一见有好戏看了,张铁胆立即跳脚给鳌拜吆喝助威。铳兵团的弟兄,骑兵团的弟兄,立即上行下效,纷纷发声张铁胆,助鳌拜亢奋。震耳欲聋的呐喊之声,非常热烈。然而鳌拜却气炸了肺,恨不能生劈了佛尼,杀光这帮混蛋。这帮瘪犊子玩意,真会来事!佛尼摇头无奈叹了口气:“得罪了!”八旗腰刀,宽大威猛,带着鳌拜原始的凶悍,力劈华山。哥萨克军刀,厚背刃薄,诡异弧度,鹰把灌铅,重心靠后。咔——一声脆响,火花飞溅,鳌拜手臂酸麻,定眼一看,手中宝刀,竟然被崩出了拇指大的豁口,顿时震惊当场:“你刀拿过来我看看!”佛尼见说,手腕一抖,腰力一送,军刀立即飞了过去。哥萨克军刀,却完好无缺。鳌拜望着那诡异的弧度,满脸都是吃惊:“你这什么刀?”“哥萨克军刀。”“哥萨克军刀?”“远在欧洲顿河一带,就是侵占西伯利亚汗国,即将侵入我黑龙江的那伙人。”西伯利亚汗国,地阔万里之遥。就是当年满洲鼎盛之时,对其也是无可奈何。后来被俄罗斯帝国给打败了,足以见得对方的军力,要比八旗更强。鳌拜一脸吃惊:“侵占西伯利亚汗国,不是俄罗斯人吗?”佛尼摇头:“准确的说,是一帮哥萨克雇佣军,只有八百四十人。”“胡说,当我傻子不成?纵横万里的疆土,八百四十人,怎么可能?”佛尼两手一摊:“你儿子说的,冲我瞪什么眼睛?”“你快把他叫过来。”佛尼伸手朝辕门内一指,飞火龙、鹅黄金,并肩飞驰而到。一见金日乐来了,鳌拜气不打一处来:“混账东西,什么都敢乱说!”刚刚下马的金日乐,即将给鳌拜行礼,老爹却气急败坏地从马背上跳下来,轮拳就打。莫名其妙的金日乐,自然不愿挨打,闪身一步,揪了腰带一提。鳌拜顿时两脚离地,失了重心。“混账东西,竟敢打你老子!”“你连我的部下都打不过,还想打我?”金日乐手一松,将鳌拜轻轻放了下来,“省省力气吧!”“你……”鳌拜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父子打架,铳兵团的弟兄,骑兵团的弟兄,起哄之声,此起彼伏。镶黄旗的弟兄们,竟然也笑出声来。金日乐气急败坏,回身指着张铁胆的鼻子:“滚!”张铁胆识趣,带着弟兄们窜球。背后依然有讥笑之声,金日乐回身指着佛尼的鼻子:“赶紧给老子滚蛋!”佛尼伸手向鳌拜要刀。金日乐跳到鳌拜的马前,从鞍桥上抽出军刀,一把扔了过去。佛尼接了刀,呼哨一声,五百骑兵团弟兄,一道烟窜球。望着那把诡异的军刀,鳌拜满脸不舍。金日乐一脸没好气:“军刀是制式装备,不能随便流落他处。爹你都打了半辈子仗,怎么连这点也不懂?”武器等同于军人的生命,能有一把精良的武器,是军人的荣耀。鳌拜崇尚武力,对武器有着天生的痴迷。见老爹依然满脸不舍,金日乐妥协了:“等训练结束,我那把哥萨克军刀,再送给你。”儿子的好东西,老爹怎么好意思要?鳌拜还知道些颜面,可是军刀的确是好东西:“那你用什么?”金日乐拍了拍腰间:“我用沉渊寒露剑。”这把沉渊寒露剑,是当年云摩老祖的佩剑,自然比军刀更为精良珍贵。儿子得了祖师的佩剑,自然得了他的真传,作为老爹,心里自然高兴。此时鳌拜的关注点,全在军刀这里。曹继武两张眼皮快速一闭,眼角一挑,飞电金日乐。金日乐知道曹继武什么意思,冲他撅了撅嘴,转头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爹,你先回去吧。”既然答应将军刀相送,还赖在这里,有什么意思?鳌拜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转身来到坐骑身旁。金日乐很识趣,急忙屁颠屁颠地扶持老爹上马。然而一脚刚刚踏上马镫,鳌拜顿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怎么就这么走了?来这干什么来了?大老远跑来,吃了两阵大亏,就是为了一把军刀?回过神来的鳌拜,忽然瞥见,调皮的儿子,脸上竟然挂着一丝得意,顿时火冒三丈:“好你个混账东西,竟然忽悠老子!”“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气急败坏的鳌拜,围着自己的坐骑,到处追赶金日乐。一众镶黄旗将士,全笑翻了。借助哥萨克军刀,引偏鳌拜的关注点,趁机把他给哄走,竟然让直脑筋的鳌拜给察觉了,大大出乎曹继武和金日乐的意料。“大师兄,你的馊主意又露馅了!”到处撒丫子躲闪的金日乐,一语道破了玄机。鳌拜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曹继武的鼻子,喘着大气跳脚抓狂:“来人,把这个混犊子,给我杀了!”过了盏茶功夫,缓过气来的鳌拜,回身一看,一众部下,竟然无人动弹,眼睛全在盯着金日乐,顿时又火冒三丈:“好啊,你们这帮混犊子,连我的话也……”“行了,行了,你连我都打不过,还要去招惹大师兄,不是自找倒霉吗?”“好啊,你个混账东西,竟敢跟我如此说话,眼里还有没有老子?”气急败坏的鳌拜,一蹦三尺高,又到处追揍金日乐。一众镶黄旗将士,纷纷收刀回鞘,乐得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