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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得之事,不足赖也;必诺之言,不足信也。小谨者不大立,訾食者不肥体;有无弃之言者,必参于天地也。--《管子.形势》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户人家卖田庄,小户人家卖儿郎。奴家没有儿郎卖,背着花鼓走四方……”一首脍炙人口的“凤阳花鼓歌”道不尽凤阳人民的辛酸历史。歌中所唱的朱皇帝,自然是大明王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而凤阳,不是其他,正是我们连载中多次提到的钟离城。
根据历史记载,古城钟离是朱元璋的老家龙兴之地。中国人都有“光宗耀祖、荣归故里”的情怀,朱元璋打下天下后自然不能免俗,把老家钟离(当时叫濠州,后改为凤阳)定为中都加以扩建的同时,还免当地田税三年,又把江南富民十四万户迁徙到钟离,以期为当地注入发展活力,繁荣地方经济。可惜事与愿违,随着大明王朝定都南京,以及随后的“靖难之役”导致国家首府最终迁往北京,钟离的政治经济地位一落千丈,逐渐成为了无人问津的角落。而当年强制迁徙的十四万户江南的中产阶级,好比如今一下子从北京迁出一千万人口必然导致地产价格一落千丈一样,他们不得不低价抛售祖地的田产换取细软来到钟离重新奋斗,这一卖一买之间,无疑又被政府“割了韭菜”……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受尽苦难的钟离人民在“凤阳花鼓歌”中讽刺朱皇帝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我们说一个城市的地理位置就是这个城市的dna,也许在我们这个以“一统天下”为纲的中华帝国,钟离城命中就没有类似北上广深政治经济中心的血液吧,但我们不能否认的是,钟离城绝对是古代中国的南方政权扼守淮河防线的一个军事重镇,它自打娘胎里一出现,就自带一种威武萧杀之气。
公元506年冬十月,南梁帝国钟离城上空寒风凛冽,一片阴霾,向北望去,宽阔的淮河水仿佛也被这冰冻的天气凝固住了一样,黑色平滑的河面竟然像我们现代新浇筑的高速公路,蜿蜒伸向远方。而和淮河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钟离城四周、淮河两岸、以及淮河中心数个冲击小岛上,却好似一个个巨大的工地,近十万北魏工兵正在掘沙筑塔,紧锣密鼓的修筑着用巨木、沙石、土方构成的工事。
钟离城东北方的淮河两岸以及中心小岛邵阳洲上,三座由巨木岩石构建的城寨正拔地而起,而连接这三座城寨的则是两座木制跨河浮桥,工兵们正在肩挑背扛的把各种物资通过浮桥运往施工现场。而在城寨和浮桥东面不远处,则有众多工兵不断地往淮河中、小岛上打下一排排的巨型圆木桩,在不阻断河流的前提下,彻底封锁了淮河的水运交通。在那些成排的圆木桩的上方,类似城防的垛口、马面、瞭望台等附属设施正在搭建成型;而在圆木桩的下面,一条条削尖的巨大圆木像刺猬的尖刺指向天际,那些尖刺上还涂抹着赭红色的颜料,仿佛吸饱了鲜血,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淮河南岸还未完工的城寨前的一片沙滩上,有十几个盔明甲亮的北魏帝国将军正簇拥着一个身着黑袍的高挑男子视察工事。但见那个黑袍人面白如玉,剑眉虎目,他不是旁人,正是帝国南征大将军中山王元英。
此时此刻,我们的中山王刚刚在淮河两岸、钟离城四周巡视了一番,正手拿一个包金镶玉檀木手杖,在沙地上指指画画,对手下那些如狼似虎的将军们指出钟离战役的攻防要点,并聆听他们对此次攻城作战建议。须臾,眼见大家已经达成共识,元英沉稳的说道:“请各位将军暂且回营,每人负责的各处工事务必在明日完工,之后请听本王的将令,按预定攻击方案,一鼓作气,拿下钟离!”
众将躬身施礼,翻身上马离去不提。中山王元英望着爱将们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把手杖插入沙中,又从身后抽出那支心爱的竹笛,呜呜咽咽的吹奏着。一轮血红的夕阳似乎也受到了这旋律的感召,从阴霾的天际跳将出来,把元英孤寂的身影拉的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