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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我们说到北魏帝国南下军团在元英的带领下猛攻钟离,而南梁帝国前来增援解围的曹景宗却出师不利,退守道人洲。于是孤城钟离在南梁徐州刺史昌义之的带领下,苦苦支撑,和元英的大军对抗。钟离攻防战一打就是4个多月,时间就这样来到公元507年的仲春时节。老天爷如约降下大雨,史载淮南地区春雨连绵,战场的形式在向有利于南梁军的方向发展。
而南梁皇帝萧衍可是个马背上的皇帝,深知用兵精要,又趁势向钟离这片燃烧的战场上加了点料,史书记载,就在这一年的2月,萧衍诏令豫州刺史韦睿率兵驰援钟离战场,并接受曹景宗的统一指挥。与此同时,萧衍还给曹景宗去信一封,告诫他说:“韦睿可是你老乡,不仅在州中名望高,而且善于用兵,你可一定要尊敬他,万事要多和韦老爷子商量。”
我们在以前就介绍过这个曹景宗,他是萧衍雍州起兵的老班底,是皇帝的心腹爱将。而曹景宗也确实能打仗,是一员猛将,所以他这一“老人儿+能人儿”的身份,就让曹景宗十分傲气,一般人都不会放在眼里。而萧衍也深知曹景宗的脾气,所以特地写信告知他要和这位长他十几岁的老将韦睿搞好关系。而根据史书记载,萧衍可能多虑了,曹景宗是个“刺儿头”,却单单服韦睿(这当然是因为韦睿确实战功卓著),后来两军会师之时,曹景宗对韦睿十分恭谨,不过这是后话了。话分两头,各表一枝,那么当萧衍调兵遣将之时,北魏帝国又在干什么呢?
我们说春雨不会只落在萧衍的头上,北魏帝国朝堂大臣们见钟离城久攻不克,适合南朝水军作战的春夏季已经到来,自然会上书皇帝元恪,建议撤兵。元恪不傻,当年老爸元宏和任城王元澄两次兵败钟离城下,无奈撤兵的故事历历在目,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于是立即下诏让元英撤兵。但我们的中山王元英却上书皇帝:“臣自从去年冬天围困钟离实施攻打以来,前线将士上下用命,钟离城已经弹尽粮绝,城防残破,我这次决计要歼灭敌寇,不拿下钟离誓不罢休。但是自从月初以来,阴雨连绵,我军不便攻城,所以才延迟了进攻的势头,还望陛下不要疑虑。如果三月放晴的话,钟离城就不堪一击,一定可以被攻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仗已经打到这个份儿上,还望陛下再宽限数日,我一定建立大功。”
见元英不愿撤兵,元恪又下诏说:“诚如你所言,钟离城势在必取,但这只是将军你一厢情愿的运筹,而朝廷所担忧的却是春夏季已经来到,南方土地气候潮湿,不利于我军长期驻扎和作战,用兵时间过长最终必然导致我军力量耗尽,还请将军三思!”
见元恪关于撤兵的态度并不坚决,元英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再次上表皇帝,重申钟离城必定可以攻克的理由。元恪见状,又指派步兵校尉范绍代表皇帝亲临前线视察,和元英一起商议进退方略。根据《魏书》所载,范绍虽然不是名将,但屯守边疆多年,又数次参与南征作战,对于战争后勤、屯田练兵等方面也是个专家级人物。范绍来到前线,多方考察,也劝元英撤兵,但元英就是不从,执意要打,搞得范绍也没有办法。
我们说元英是一员名将,他难道不知道春夏季在淮南作战的劣势吗?他为什么在围攻钟离这个问题上如此执拗呢?
元英当然知道天时对于战争的重要性,但是一个优秀的战役指挥员并不会只用天时来指导自己的决策。而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却是,在不久前胜利结束的义阳战役,元英就打了一年之久。当时元英也没有遵循“天时定律”,而是率部从503年的秋天一直打到504年的秋天,熬过了504年的春夏两季,熬走了马仙琕和曹景宗的两路援军,熬死了义阳守将蔡道恭,最终将战旗插上了义阳城头,全面改观了北魏帝国在淮南的军事态势,从而被晋升为中山王,并接替了大名鼎鼎的任城王元澄,担任了帝国南线总指挥。而元英之所以在义阳战役中大放异彩,他的胜利诀窍就是一个“熬”字。
我曾经数次说过,战争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极其危险的游戏,没有谁可以四平八稳的获得胜利。元英当然知道这一点,而正是因为元英如此理解战争的真谛,所以他才会对帝国朝野上下“春夏季不利于作战”的尽人皆知的大道理嗤之以鼻。因为元英知道,那个所谓的大道理敌人同样知道,所以南梁帝国的重要城市都会至少做足防守半年的准备。因此,如果恪守“秋冬进攻,春夏撤兵”的军事原则,北魏帝国在淮南就很难有所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