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唐德身上,老头慢慢站起,却仍不说话,脸上犹豫不定,似乎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绵月和颜悦色道:“唐兄,武协是存是亡就在你这一票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唐德失措地看着绵月,望向余巴川的目光却有些躲闪。
按照唐思思的意思就要当场跟爷爷喊话,王小军冲她摇了摇手,唐德之前已经卖过铁掌帮面子,这时他们几个心知肚明老头是受了威胁,但王小军一来不想让他为难,二来知道唐思思的影响微乎其微,最终的决定权还在唐德。
这时一个戴着厚底眼镜、背有些驼的青年从门口走到大礼堂过道上,面无表情道:“大师,我有话说。”此人正是唐门第一高手唐傲。
绵月道:“原来是唐家二郎,你有什么话说?”
唐傲淡定如水道:“武协大会前夕,神盗门夜袭唐门,旨在偷走记录着唐门暗器的暗器谱,好在被王小军他们阻止,但最终暗器谱还是被一个蒙面的神秘高手强夺而去,这件事绵月大师也是知道的。”
众人哗然,唐傲这也算是自曝家丑,谁也想不到堂堂的唐门居然出了这种事。
绵月点头道:“没错,我还答应过唐兄,这件事我不会袖手旁观,这边武协的事一了,我马上着手调查。”
唐傲道:“然而就在刚才散会之前,有人给我爷爷私下送信,以暗器谱为要挟,要他必须投同意解散武协一票,暗器谱上记载着我唐门几乎全部暗器的制作、手法、解药秘方,对方无论是将它撕毁还是公之于世,对我唐门都是致命打击,我爷爷之所以犹豫不决,全系于此。”
众人再次耸动,自然而然地都把目光扫向余巴川。
唐傲也面向余巴川,依旧淡淡道:“余掌门,你这么做不觉得卑鄙吗?”
余巴川神色如常道:“你的意思这事是我做的?”
唐傲道:“你纠集神盗门偷真武剑、抢暗器谱,就是为了这一刻好胁迫武当和唐门支持你的报复行径,你不会敢做不敢当吧?”
余巴川道:“笑话,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我跟神盗门并无联系,况且净禅子中途退会也不是因为真武剑。”
当下有人问唐傲道:“那个送信的人呢?你们抓住他没有?”
唐傲道:“那只是个这裏的普通服务人员,我们抓他干什么?”
几个操着四川口音的委员顿时纷纷道:“那就是没有证据!”
绵月沉吟片刻道:“唐兄,既然我答应过你,就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还是请你先行投票吧。”
唐德犹豫再三,忽对余巴川道:“余掌门,唐门和青城派素无恩怨,请你念在乡土之情,把暗器谱还给唐门。”
余巴川冷冷道:“你这话说的,我要答应了岂不是承认了暗器谱是我偷的?”
这时唐傲忽道:“爷爷,暗器谱既然落入他人之手,这时候还回来也已无用,人家说不定早就复印了千百份,无论你就不就范,唐门再无秘密可言,所以我说这东西不要也罢,您投票只需追随本心就好。”
唐德额头冒汗指尖微颤,老头在唐家堡说得豪迈,但对方一旦真的开出价码,要他放弃暗器谱还是千难万难,暗器谱是历代前人的心血,放弃它就等于是要把百层高楼推倒再从一砖一瓦盖起,任谁也会踟蹰焦灼。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由外而内道:“我可以证明,暗器谱不是余掌门偷的。”随着说话的人走进礼堂,众人面面相觑,竟然无一人认识。
唐思思却瞪大眼睛道:“妈?”
进来的人正是唐听雨的妻子周佳。
王小军和陈觅觅对视一眼,均是莫名其妙,余巴川拿暗器谱威胁唐德,他们谁也不觉得意外,可是周佳怎么会冒出来?还替余巴川说话?王小军不禁喃喃道:“完了完了,周佳一定是在唐门受的委屈多了心生怨念,所以当了余巴川的卧底,这么狗血的事咱们早该想到的。”
陈觅觅又气又笑道:“呸,那你怎么不早说?”
唐听雨惊诧道:“小佳,你怎么到了这裏?你不是在山下的酒店里吗?”
余巴川则怪笑道:“终于有人替我出头了,这位姑娘是哪门哪派的啊?”合着他根本不认识周佳,自然,也可能是为演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