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子嫂眼里看来,陈臣虽然是男人,但是长得瘦长,白脸书生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像是能干这些活的人,要是她和三旺嫂两个人的猪草都压到他肩上,他肯定是挑不动。所以,花子嫂连忙拒绝了。
倪妩媚看到花子嫂打量陈臣,她也想起陈臣第一次跟大家下地割猪草的情形。当时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兴致很高,割猪草的时候兴奋积极。一天下来,到回去的时候,他还抢着要帮她背猪草。不知他是不是因为从未挑过重的东西还是怎么回事,挑起他和她两个人的猪草,足足使劲憋红了脸还是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最后脸还是红着回到村里了,可那是尴尬的。
那一次,两个人捆在一起的猪草到最后还是分成两份,各自挑着回村的。
倪妩媚回忆起那一次陈臣尴尬的样子不由得抿嘴一笑。
不用说的,这些农村劳动妇女可都是劳动能手,干农活可是一级的棒,很多时候比男人还厉害。
陈臣半蹲着,扁担往肩上一方,腰用力一挺,就站起来,把两大捆的猪草挑到肩上。他沿着田埂小路往村子走。
倪妩媚把陈臣和自己的镰刀,竹篓扁担,装水的竹筒等零零碎碎的东西捡起来,跟花子嫂和三旺嫂打过招呼,就跟在陈臣后面。
三旺嫂和花子嫂两个劳动能手不用说了,麻利地把割到在地的猪草打捆,用扁担两边一挑一穿,两个人就挑着扁担,跟在倪妩媚和陈臣后边走。
感情的事儿,每每是当事人不急,急煞旁观者的。
倪妩媚和陈臣这对目前只是朋友关系的同事,在旁边看来可是很登对的金童玉女。
“你瞧瞧,他们两个人多般配呀!”走在后头的三旺嫂感叹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是叫‘夫唱妇随’是吧!多好的一对呀!”
“哎呀!我现在愁呢!这两个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行不行不也就是一句话嘛!”花子嫂皱起眉,急着声说。
“你急什么呀!人家陈老师怎么做还用得着让你教么!人家读那么多书,肯定心里有数,我们就等着好了。而且你看呀,小乖也挺乖的,没作弄陈老师,估计他也满意的,我就慢慢等就好了。妹子,毕竟是生过孩子的,脸皮薄嘛!”
“生过孩子还能嫩着脸皮么!”花子嫂白了三林嫂一眼说。
“这你就不懂了,就是生过孩子才脸皮薄,如果妹子没生过,谁见了不说他们是多般配的一对儿,可是就是生过孩子了,妹子才怕被别人说闲话。”
“哟,就你懂!”花子嫂呛声说。
夕阳西下,收队回家的村民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谈着天,说着笑,踏着残阳,挑着猪草,走向袅袅生烟的小村庄。
当大伙把猪草都集中起来,记了工分,然后才散伙,各自回家。
陈臣和倪妩媚顺路,把她送到回家就分开了。在牛家村,陈臣是孤家寡人的。平时上课还好,村里有人专门给孩子们做饭的,放学以后,他就跟孩子们一起吃饭,那时还没觉得那么孤单,可是,当每放假,跟村民们一起劳动过后,还要回到学校厨房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空空的学校,空空的宿舍。
每当这个时候,陈臣就特别想有个人陪着,只是说说话也好。
谁说男人不会觉得孤单?谁说男人不会觉得寂寞?每个人都会有特别脆弱的时候。
这时,正当陈臣一个人吃饭,倪妩媚来了。陈臣喜出望外,急忙放下手上的碗和筷子,兴奋地问道:“妩媚,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