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次她开始悄悄跟踪。
傅熠辰这次故意引着她去了一处奶奶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是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三层式仿古,邻角飞檐,奶奶最喜欢盛夏的时候来这里,大堂里门窗大开,凉风从四周往里涌,到处都是人气。
茶楼开得很久,他十多岁的时候就来过,现在老板换了一代人,但来客仍旧络绎不绝。
傅熠辰转着轮椅进去后,偏头留意了下身后动静,有细微脚步声紧紧跟随。
他继续往里走,进了一个单间。
柳千雪完全不记得这个地方,这会儿一扫之前的烦闷,自信地认为傅熠辰是对她也有意思,只是碍于性格,不好意思直接邀请,所以特地给她创造了机会。这个猜测在看到傅熠辰给她留门后,更是得到了证实。
柳千雪忍不住得意地弯起唇角,撩了把长发后轻轻推开门。
同一时间走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材瘦小,穿着一身鲜亮的碎花小褂,和昏暗灯光下的惨白面容对比鲜明,有种瘆人的感觉。
柳千雪只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这个老太太像极了傅熠辰的奶奶!
她惊得双腿发软,急促地喘息着扶住门框,回过神后转身匆匆往外走。
老太太紧紧跟上,步子灵活飞快得完全不像个老年人。柳千雪拼命往人堆里钻,老太太也像一块牛皮糖一样死死缠上,两人你追我赶,不觉间已经出了茶楼。
外面光影更杂乱朦胧,柳千雪慌得步子已经打结,边走边喃喃着:“别追我,别追了……不是我害的你……”
脚步突然被面前一人绊了一下,柳千雪打了个踉跄,一转身发现老太太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站到了她身后,深陷的眼窝中只有两颗呆滞木然的眼珠,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啊!”柳千雪尖叫出声,下意识伸手胡乱在眼前挥着,边打边跑,活脱脱一个疯子。
可她越跑脚步越虚浮,双腿疲软得仿佛被抽去了筋骨,紧接着头脑也渐渐昏沉起来,脑海中循环播放着傅老夫人临死前的一幕,记忆中那位老人和面前的老太太模样一点点重叠,惊得她崩溃地失声尖叫,不管不顾地拔腿就跑。
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失重地朝某处跌去,察觉到满身入骨凉意后,柳千雪才惊觉自己落了水。
她连忙大声呼救,周围却岑寂无声,树影飘摇如鬼魅,让她恍然生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的绝望与彷徨。
“救、救命……”发出最后一声细微的呼救后,整个人沉入了水底。
傅熠辰坐在轮椅上,在岸边冷眼旁观,低头看了眼手表后,挥手示意身后保镖,“救人。”
“是。”
两个保镖迅速跳入水中,潜到柳千雪落水的地方,一番摸索后很快托住了一具女人的躯体,两人合力将她推到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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