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见她眉毛睫毛上都是雪, 还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竟然笑了起来。
安浔见他毫无悔改之意,生气地将手里的扫把扔过去。
司羽接住,对她说:“我来扫,你进去暖和一会儿。”
司羽打开车门想让安浔坐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不远处的那两辆车子, 安浔将脸上的雪清理干净:“司羽,你果然是得到了我就不珍惜了, 看我满脸雪竟然还笑得出来。”
司羽整理着她的头发, 小声提醒道:“别乱说,你爸爸来了。”他可不想上来就被岳父揍。
安浔忙回头看去,发现两辆车子正驶到她身后不远处,安非和安教授从车子上下来。
安浔本以为他们会又心疼又担心的过来嘘寒问暖,没想安非下车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姐, 姐夫你们拿的什么扫我的车!”
安浔瞥了眼安非,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司羽手里的扫把。
安非差点大叫起来,嘴刚张了一半便被安浔无声的眼神镇压了下来。安非为自己不敢反抗安浔而懊恼,气的鼓着腮帮请求安教授协助。
安教授假装没看到, 带着安非进屋去向老夫妇表示感谢, 司羽将扫把送进院子。
郑希瑞从卡宴上下来,看着站在雪中的安浔,她说:“除了司南, 我从来没见过司羽为谁那么着急。”
安浔没说话, 猜到她指的是昨天晚上。
“我也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开心。”郑希瑞的脸色很差, 带着疲惫, 但她还是微微笑着,温温柔柔的,一如安浔第一次见她。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她说着便垂下了眼睛,似乎觉得不好意思,“我失去了爱人会伤心,却忘了司羽也失去了哥哥,现在又想让你们失去彼此……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司南一定对我很失望。”
她说着便发现司羽站在了院子门口,郑希瑞没太敢看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犹豫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安非和安教授在房门口与出来相送的老夫妇寒暄着。
司羽走到安浔身边,将她的连衣帽戴到头上,因为他发现她的耳朵冻红了。
安非率先走出来,他怀里还抱着那条毯子,他不满地说:“姐你把我的毯子忘人家椅子上了,我给拿出来了。”
安浔觉得自己的脸颊轰的一热,也顾不得别人了,伸手把毯子抢回来抱进怀里,一脸防备地看着安非。
安非有些错愕,他不明白一个毯子为什么能让安浔反应那么大。
安浔在雪映照下的白皙面庞突生出莫名其妙的红晕,她抱着毛毯扭头看向别处。
毯子是安非一个朋友从新西兰带回来送他的,纯白色的雪驼毛毯,又柔软又温暖,昨天借给安浔是怕她冻到,谁知才一宿就不给了。
安非看向司羽,见他低头轻笑,似乎有着一丝不自然。
“你喜欢就给你呀,不过你知道这个价钱的。”安非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看安浔又看看司羽。在情场徜徉已久的安非似乎猜到什么,他扯嘴一笑,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给我一幅画也行。”
“司羽会再送你一条毛毯。”安浔在安非面前嚣张惯了,这种威胁她不会轻易让他得逞。
安教授走了出来,听到几人说话,问道:“毛毯怎么了?”
“爸,安浔……”
“好,安非。”安非刚一开口,安浔立刻打断他。
听她这么说,安非笑的得意起来。安浔瞪他,似在说有种你别落在我手里。
安教授不懂他们年轻人“眉来眼去”的意思,只是目光温和地看着安浔,问:“昨晚上哭没?”
他还是挺了解女儿的,胆小,怕黑。
安浔立刻摇头,回答非常坚定:“没有,爸爸。”
司羽心下好笑,也不揭穿她,怎么会没哭,哭了两次呢。
安教授说本来他们是能早点来的,但那些碎石比想象中的难清理,到早上才能正常通车。三辆车回去的时候工作人员还没走,看到安教授下来远远的打招呼,问他是否找到女儿。
安教授指了指后面的车子,说找到了,顺便又感谢了他们一番。
有个抢险人员看到卡宴车里的司羽,认出了他,有些生气的走过去,语气甚是不快地说:“你昨天就那么爬上去简直不要命,叫你也不下来,要是出什么事谁也负不起责任。”
司羽向他道歉,说事发突然他没考虑太多,似乎是心情好,话也多说了几句。见他态度温和,那人也不太好意思继续,只说以后千万别这样了。
“谢谢你,他以后再也不会了。”安浔稍稍凑上前一些,对车窗外那热情的人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