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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一大早上起来雾气重得厉害, 潮湿的水汽吸进肺腑里, 让人浑身上下都想抖上三抖, 这种黏腻感莫名给人一种不适。
白里一贯以来都不迷信的, 不信那套牛鬼蛇神之说, 但是这种天气还是让人心情不大明朗,难免对一会早朝的事情有些忧心。
整顿好冠发, 白里站在门前檐下,一身白色的长衫,上面压着淡淡的一层青色,千转百回的色调又为她添上了丝丝缕缕的惆怅。
不禁叹了一口气。
“作何?”
不知何时,阳笙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手炉, 只是这手炉看起来与平日里的不大一样。
“不作何。”
白里摊了摊手, 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阳笙今日的服饰穿得有几分沉闷,黑色为主色, 上面有流珠粉压的淡白色的纹理。
“先生这倒是作何,本就沉闷的天气,又着如此暗色。”
阳笙眸色暗了暗,把手炉塞到白里的手心。
“那位老人过世了。”
虽然白里看惯了生生死死, 又经常在阳笙嘴里听到医馆里面哪位不幸亡故的消息,可是今天这句话, 却让她的心狠揪了一下。
那个老人, 难道是?
“怎么回事?他不是被先生治得甚至起死回生, 上次脉象也着实平稳,怎会突然离世?”
虽然阳笙没明显指出是哪位,但是白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阳笙沉默了一下。
也是这沉默让白里心彻底凉透,看来真的是那位老者,明明上次还……
“他是被人打·死的。”
白里的眉瞬间皱了起来,眸色染上几抹寒意。
示意阳笙继续说下去。
“坊间传闻,大皇子的一位侧妃,在集市上挑着东西的时候不慎跌倒,正好摔在了那位老者的怀里,扭了脚,为了在大皇子那里博得一丝怜爱,说被他调戏,大皇子命管家带着府上一堆家丁前来理论,一个市井平民无丝毫还手之力,被当街……”
白里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甚至手炉上的凹槽嵌到了肉里也不自知。
她一向里听闻大皇子生活极尽奢华,为人也无比嚣张跋扈,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却因为皇后所生,皇后的父辈,兄辈对整个里朝贡献极大,又手握重权,借此,所有人都说,这皇位必定是大皇子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皇子白景承暗地里也愈发肆无忌惮起来,沉迷花街柳巷,家里的侍妾多得甚至要在府上多开出一个别院,只不过他做得很小心,很少有人知道,白里清楚的这些,都是她自己好不容易打探出来的。
大皇子的母后也实打实不是个省油的灯,给她这唯一的儿子出了无数的主意,就为了他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更准确一点说,就是有危险的事情绝对不会上,但当这个危险的事情快要解决了,且还在尚未解决之前,便一定会削尖了脑袋挤进去掺和掺和,以求在史册上留下一笔,明明什么都没做,但还是偏偏要沾点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