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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的后续状况你不打算跟进一下吗?”
阳笙不动声色地低下了头, 笑容里有几分无奈。
“不了, 有你在,李大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白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她想要留住阳笙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珈阳医馆呢?”
白里顿了顿。
“你也不管了吗?”
“你可以再找大夫,这京城里不缺医术好的大夫。”
白里擦干净了阳笙脸上的血迹,放下的手有几分颓然。
“可是义诊的人都还在等着你。”
她的眸色有几分深沉, 目光向阳笙诉说着她隐藏的情绪。
阳笙看出了她的目光, 淡淡抿了下唇,没有讲话。
见着他保持沉默。
“珈阳医馆需要一位像你这样的好大夫。”
白里时刻注视着他的神情。
“何况,我是按月聘你的,这个月的银子你都领了,没理由一半就走。”
她小声喃喃着,话语里少了几分底气。
“哦,我知道了。”
阳笙抬起双眸, 看向白里, 嘴里吐出一句,缓缓的, 让人看不出情绪。
一声哦, 带着叹息, 藏着别人不知道的愁。
他想听到的,并不是病人需要他, 而是白里, 白里需要他。
可是她始终都没有说。
白里神色缓了缓, 他这是松口了吗?
“那你的行李?”
“不必搬回丞相府了, 我在医馆里置办个卧榻也挺方便的。”
“嗯。”
白里向府上的管家说清楚了大理寺卿的情况,嘱咐了几句,两人也走出了大理寺卿府上。
又互相道别,纷纷行于夜色。
早便差了碧苏回去,也许是她回去吵醒了汝安。
多谢汝安的存在,让白里每次回府上的时候门外都有一提夜灯。
可能到了很久很久以后,汝安走了嫁人了,白里还是能记得每晚回府上那句温柔的“丞相大人,您回来了。”
“更深露重,别着凉了身子。”
白里身上有阳笙的狐裘,自然是不冷的。
“汝安,叫膳房做点粥来,胃有点不舒服。”
然后转身进了书房,趴在桌子上,闻着淡淡的墨香,看着窗前的月亮。
有些事情白里一定要想清楚,越来越重的熟悉感,到底是为什么,阳笙的存在这件事总是她感到舒服又奇怪。
舒服的就是,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好像是曾经发生过一样,就比如说刚才,他们两个明明是第一次联手治病救人,但是一切却发生得那么水到渠成,那么自然。
这很不正常,每一个大夫都有自己的治病习惯,可为什么,阳笙的习惯总是和她的习惯那么契合。
然后便是刚才,那毒药的事情,刚才事发突然白里没来得及细想,觉得没什么,现在空下来了,仔细想想。
阳笙说从血液里闻出了那毒药的味道,可以理解,长时间的接触以来,阳笙的医术真的很高,白里是清楚的。
可是他说他之前吃过解药,这个就让白里很难理解,因为那毒之所以被世人所知晓就是因为毒性很强,天下至今没有人公开过解药。
白里手里的解药配方,还是当年她师傅配出来的,也有一定的瑕疵,就是只有中毒前服用才有效果。
可是阳笙究竟是怎么有解药的。
难道说他也是自己摸索出来的?
白里这个人有一个习惯,就是一遇到事情,就会放到心里细细地琢磨,而且必须得琢磨出一个结果才行,也就是因为这个习惯,她当年做大理寺卿的时候,才会利用很多难以捕捉到的细节解决案件。
过去的时候,往往越想越心惊。
这次竟也是一样。
突然的一句话,让白里猛得寒毛炸起。
“我是个男人,保护你是应该的。”
突然想起这话的白里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
恰好这时汝安端着粥走了进来,被白里举动惊得手里的碗都掉到了地上。
白里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并没有分上去太多的心思。
可以理解为,她只是眼睛看到了这一幕,但是心里没看到,她心里还在想着那句话。
他是个男人,这句话单看没什么问题。
保护你的是应该的,这句话但看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偏偏合在一起,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这句话暗指了什么?
难道说,阳笙已经知道她是个女人了?
白里的脑子突然很乱,长时间的思考习惯,让她一环一环向后推着,甚至看到了自己家里被满门抄斩的情景。
白里没有否定自己心里想到的,她遇到问题以后不会去逃避,她会去认定,然后去思考解决方法。
既然阳笙已经知道她是女的了,那又为什么不去揭发她呢?揭发成功以后,皇帝一定会重重有赏。
就算阳笙不在意那千万两黄金,又为何不在白里面前说出来他已经知道了,阳笙身上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知道她是女的,知道她的饮食习惯,知道她身体不好,甚至连一切的习惯都那么熟悉。
白里心里有一处想法慢慢生根发芽,她隐隐觉得,阳笙这个人,一定存在于她过去的生活中,可是她脑子里所有的东西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甚至精确到当年和师傅义诊的时候的每一位病人,再精确到穿开裆裤的时候一起玩的光·腚娃娃,白里都没能把任何一张脸和阳笙重叠起来。
难道她的推测是错的?阳笙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
白里无力地摇摇头。
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脚心一阵钻心的疼。
她抬起脚一看,一块青花瓷碎片深深嵌进了白里的脚心。
接下来,鲜血涌出,沾满了白里的整个右脚。
她究竟为什么刚才把鞋脱了呢?
胡乱的,白里把右脚塞进了左边的鞋子里,以图别再被其他的碎片扎到。
她刚一步一蹦地挪到床边,就听见碧苏一声尖叫。
“公子!你的左脚……”
她手里还拿着打扫的工具,看来是刚才刚清理出去了一些碎片,没清理干净,便被白里中了彩。
“汝安姐姐刚才不小心打碎了碗,唤我过来整理一下,公子你没事吧……”
白里伸出手拂了拂,没回话,示意她收拾完赶紧出去。
看着脚心还在冒出的鲜血,白里无力地叹了口气,最近怎么就诸事不顺呢。
她耐心地拿起工具处理着自己的脚心,另一边发誓自己这辈子死前一定许愿下辈子不当大夫,不懂医术的话至少受伤的时候能有另外一个人在身边,她下定决心再次在心里说了一遍,只希望下辈子能听听这辈子的话。
白里正用蚕布沾着药向伤口处擦拭,突然门边飞过去一道影子,白里的眼睛唰地一下跟了过去,却没有看清是什么。能记清楚的就是影子很小,反正一定不是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动物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