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会悠悠地吐出一句。
“日夜操劳,不利于办事效率。”
一天见到两次王公公,白里心里着实不太爽,尤其是还是那贼眉鼠眼的王公公。
一见面,他嘴上马上就嘟囔出一句。
“丞相你要是找恩王殿下的话,最好还是别来这宫里面找。”
所以他挨了白里结结实实的一下子。
“别在那没正经的!”
“本相若是来这宫里,自然是要面圣的。”
王公公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下。
“呦,当年,憎恶圣旨憎恶成那个样子的白里……”
不等他说完,又挨了白里一打。
“你这糟老头子,是不是想要害死我?”
“这话也能随便乱说?”
王公公怎么可能会吃这个亏,马上就把拂尘棍打到白里的头上。
“好你个没大没小的白里,你还敢打杂家,就你今天这个态度,你还想面圣?回去面壁去吧你。”
说完转身就要走。
白里赶忙一把拉住他。
“好公公,今日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你看本相什么时候这么晚来找过陛下,真的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王公公嘴角哼了一下。
“这个东西,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所以啊,杂家只能从这根本上杜绝这第一次,才能断了你这第二次的后路。”
白里一双杏眼眯了眯,王公公,既然你不出软的,那就别怪本相跟你来点硬的。
她掏出手中的萧装模作样地晃了晃,一边拍着王公公的马屁,一边在他没注意到的瞬间迅速出手,一根针嵌入一旁的树木,惊动了树上的鸦雀,顷刻之间,一只雀飞了出来,接下来,数百只雀飞了出来,发着渗人的声音,盘旋在夜空,伴着清冷的月光,映入王公公的眼中。
他一瞬间心里发毛。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都变的尖锐起来。
“本相也不大清楚。”
看着王公公一双绿豆眼直直地看向天宇,里面包含着恐惧。
白里贴近王公公的耳朵轻轻地念了一句。
“公公,你不是说,本相有点招邪吗……”
她的声音低沉,苏苏哑哑的,带着些许的魅惑,带在这份状态下,莫名染上些阴森恐怖。
让王公公想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夜晚,阴冷的停尸房,白里一个人借着月光,在屋子里面地和尸体讲话,越想身子骨越虚,甚至寒毛都立了起来。
“滚滚滚,你快点给杂家滚……”
眼见着和王公公曾经那不接近白里一丈的毛病又犯了起来,她一转身,进了御书房。
隐隐约约中,白里听见身后的声音。
“白里!杂家让你往里面滚了吗,杂家是让你滚出来……”
她心里暗想了一句,对不住了王公公,谁叫你说话都不说清楚。
毕恭毕敬在外面宣了句,皇帝叫白里进去说话。
“怎么不见王公公先进来传话。”
“回陛下的话,王公公见到微臣的时候似乎是犯了内急……”
皇帝点了点头。
“爱卿深夜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白里面色上有些凝重。
“的确如此。”
她把玉儿的那封书信呈上去,但只是保持了一个远远能看到的距离。
“这是微臣府上的大丫头给微臣看的家书,她的家里正是在今日朝堂上所说的京城边村。”
白里顿了顿,一边等着陛下细细看着那封书信。
“微臣恐书信上沾染了疫区的病源,所以只能远远地给陛下看几眼,还请陛下见谅。”
皇帝摆了摆说,没介意此事。
“依书信所言,边村的疫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还有扩散之势,边村离京城那么近,若是不及时制止,恐……”
皇帝的眉也皱了起来,看上去同样想到了白里所说的后果。
“那依爱卿来看,此时该如何解决。”
“微臣斗胆,自请去边村看一看。”
“这绝对不可。爱卿还是断了这个念想,你是朕里朝的丞相,怎可直接去那般凶险之地。”
白里的眸光有几分闪烁,皇帝说得没错,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有可无的大理寺卿,她现在,是里朝的丞相,甚至很多蠢蠢欲动的人之所以没敢有所作为,全部都是因为她在。
“陛下……”
“此事不必再多说,明日里去朝堂上再议论此事。”
白里眉更皱了几分,没有移动位置,直直地跪了下去。
“陛下,还请您听微臣一言,微臣最近了解到一种西止国的巫术,十分凶险可怖,西止国一直对我里朝虎视眈眈,虽然上一仗,我们赢了,但是并不影响他西止国养精蓄锐。”
皇帝显然眸色缓了缓。
白里又继续说下去。
“若是陛下肯让微臣前去,微臣一定会保全自己,定不负所托。”
皇帝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良久地静默。
“爱卿先回府上,这事容朕再思量。”
“臣叩谢天恩。”
白里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面容上有几分凝重。
不过刚推开那深宫大院的门,一道拂尘便甩了过来。
之后从两绿豆眼中间爆发出浓浓的愤怒。
“滚滚滚,快点滚,别让杂家看见你。”
她无奈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另一边,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白景承寻了去那最爱的烟柳巷放松放松,他一想起来白里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塞到脚底下踩扁。
烟柳巷的老鸨见到白景承两眼都放出金光,像是他就是一个活体的金元宝一样,尚且还有几分姿色的脸上满是胭脂俗粉的味道。
“皇爷,好久不见啊。”
声音千娇百媚,看着架势,以前容貌尚在的时候,一定是个让富家公子哥纸醉金迷的主儿。
“少废话,找两个新鲜的过来。”
说完,就坐在了一边,接过一个姑娘手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皇爷今日来的还真是时候,今日啊,来了个上好的姑娘,绝对是极品,那身段,那眼神,啧啧,尤其啊,还是个清的,但是吧,就是说卖艺不卖身。”
老鸨在白景承旁边摇着扇子,带着一股胭脂味道的风。
白景尘甩下几张票子。
“卖艺不卖·身?”
“哼?”
嘴角一声冷笑。
“本王要看看,是怎样的卖艺不卖·身。”
老鸨手上里捧着银票,眼睛似乎都冒着光。
“来个姑娘,领皇爷上凉儿姑娘的房间……”
白景承怀里搂着那个引他上楼的姑娘,怎么听着这个凉儿姑娘怎么觉得耳熟。
等到了真正见面的那一刻,怪不得耳熟,原来是真的见过。
顾西凉一身鹅黄色的衣衫,内衫的颜色稍微重一些,勾勒出婀娜的身段,外面覆盖着一层淡黄色的薄纱,更显出几分欲拒还迎的魅惑。她的腰上和往常一样缠着一条珍珠链,珍珠链上夹带这细碎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一双狐狸眼,魅惑地勾着人的心魂,看向白景承的那一眼,便带着千丝万缕的情意。
他推开门的一瞬间,便看到了美人如此的状态,把怀里的姑娘往外一推,径直进了凉儿姑娘的房间。
上次他们在天香阁会面以后,白里和白景尘先行离开了,两人在屋子里没做什么事情,就是略微暧昧地吃了一膳,加上白景承一直操心着那边要怎么给白里设圈套,所以只是草草收场。
但也是从那一膳开始,顾西凉便对白景承有了计划。
和阳笙闹翻了以后,她自然需要离开天香阁,便暗自调查了白景承经常去的烟柳之地,来到这里,倒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来的第一天,便撞见了白景承,他倒还真是个欲·求·不·满的。
“凉儿。”
有的时候,男人对于越得不到的东西,越痴狂,白景承最近被白里挫败以后,便时常想着那天见面的顾西凉,那一双狐狸眼真是天生的勾人,只不过又觉得没什么光景,何况那天香阁的都是清的,吃不到。
但没想到,在这里的突然重逢,让他心里的那一团火又燃了起来。
着实觉得很妙。
顾西凉拉过白景承的手,往琴边走了走,没有说话。
白景承挑了挑眉。
“凉儿。”
她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边,示意他别讲话。
他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在唇边亲了一口,之后留下一个玩味的眼神。
顾西凉坐在了琴边,脸上收起了那一副媚态,朝着白景承轻轻地笑了一下。
之后便弹奏了起来。
白里对顾西凉的琴音判断的很准确,第一次听的时候便是,她的琴音里带着浓浓的闺中女子之感。
所以此时,她的琴音,配着情景,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闺中小女的,带着楚楚的可怜。
弹到最后,竟然还抹起了眼泪。
见到美人流泪,白景承自然是要上前关怀的。
顾西凉一头栽倒了白景承的怀里。
“凉儿的命真的好苦啊,爹娘去的早,凉儿不愿去烟柳之地任人践踏,便在天香阁寻了个差事,只是弹琴讨生活,本想着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那日见到了皇爷,只是那一眼,凉儿便已将情种在皇爷的身上,但又自知身份低贱,不敢攀附。”
她的泪水愈演愈烈。
“可是那当朝丞相,对皇爷心中有恨,知道凉儿对皇爷有意,便也叫凉儿不得好过,把心里的丑恶情绪全部都发泄在我身上,他逼天香阁退掉我,凉儿那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这世间无依无靠,只想着一头撞死为好,可可是却还想再为皇爷弹奏一曲,如今,凉儿的心愿已了,便再无留恋。”
说完这话,顾西凉便一下子朝着柱子上撞去。
白景承一把拉住了她,把她揽在怀里。
“凉儿,你这是作什么。”
“皇爷,凉儿不愿在这烟柳之地任人践踏……”
白景承本就对白里心里有恨,听着顾西凉这么一说,便更觉得言之凿凿,怒火中烧。
“凉儿别怕,本王会叫老鸨不让你接·客,只专心服侍本王一人。”
顾西凉泪眼婆娑,倒是显得一双狐狸眼有几分纯情动人。
“殿下莫要欺骗凉儿……”
“本王讲过的话,便不会有假。”
在白景承看不到的地方,顾西凉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靠近晟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第一步,走出去了,剩下的几步,便有了着落,白里,我们走着瞧。
珈阳医馆。
屋子里面没有烛光,暗暗的,同时,气氛安静的诡异。
阳笙一个人站在浅淡的月光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烛一,青九。”
“属下在。”
烛一和青九两个人身形健硕,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对着阳笙屈膝行礼。
“阁主大人有何吩咐?”
烛一和青九是天青阁两个高等的暗杀者,能力极强,自从阳笙从白里身边离开后,便被他安排时刻隐于白里身边,保护她的安全,但不到关键时刻,不得贸然出动。
阳笙平日里不会探听白里隐私的,但是今天她突然前来寻药这一件事,让他着实有些忧心。
“白里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回阁主大人话,前日夜里,白里去了大理寺卿府上,至于进去做了些什么,属下不知,她进去呆了一段时间,就在属下想进去确认她是否安全的时候,白里从后墙翻出,神色有些狼狈,看样子仿佛是受了伤。”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阁主大人责罚。”
阳笙摆了摆手。
“你们只是按照本阁主的要求做事,无妨。”
他虽然要求两位暗杀者时刻守在白里身边,但并不意味什么时候都要出现,保护其不受伤,保护其生命这个两个概念,阳笙对他们的要求是后者,这是他对于白里的尊重。
“退下吧。”
烛一和青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中似乎是有什么事要说。
“阁主大人,属下今日在暗中保护白里的时候,听到她和里朝二皇子的一些言论,跟天青阁有关。”
阳笙皱了一下眉,示意继续说下去。
“白里好像是想找联系天青阁的渠道,属下离得比较远,只是隐约听到了天青阁,以及买卖交易等等……”
阳笙神色隐了隐。
“可知是什么原因?”
“不知。”
“好,下去吧。”
他躺在临时搭起来的榻上,双手用力按了按山根。
白里想要联系天青阁,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她找天青阁帮忙自然是方便一些的,看来得尽早想个办法让她知道该如何做,若是白里铤而走险自己去做,或者是找了其他人,那风险可能会比较大。
他换了个姿势躺着,睁着眼睛,阳笙思考的时候总是喜欢抿着唇,每每这个时候,酒窝就会露出来,但因为他此时的神色又有几分阴郁,所以整个人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错乱的妖异感。
另一边,白里从宫里向府中走去,空气依旧湿黏黏的,不过还好,她的狐裘足够温暖。
路上,走着走着,突然便听到几声奇怪的沙沙想,白里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过于操劳而幻听?
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天气凉了,坊间两遍的店铺都紧紧关着门,看到年根了,店铺上面的门神因为一年的风吹日晒都失了色彩,显出几分残破,仔细看看,倒还真是挺渗人的。
白里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快几步向府中走去。
没走几步,又听到了那沙沙声。
她迅速捏住手里的玉萧,转过身去。
“谁……”
她的目光飞速向四处搜寻着,但是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人,有的甚至只是风声呼啸,卷起枯叶又再次落下去,带着些些许凄冷。
“真是怪事……”
听一次可能是错的,但是再听一次,究竟如何有错。
白里转过身去,瞬间,一团白色的影子撞到了白里的身上。
一声什么东西还没说出口,她便一把抓住了那影子,连带着身体向后面退了几步。
稳了稳心神,定睛看了看。
这不是,那只猫吗?
没错,就是相府里养的那只猫,好像是从白里做大理寺卿的时候,那只猫便在府里,一边都是下人喂着。
它每天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都在什么地方窝着,但是每到吃饭的时候,或者晚上了,便会回相府里面歇着,所以这样,早出晚归的白里有些时候也能看见它几次。
这猫长得很好,一双宝蓝色的眼睛,犯着光泽,看着便让人喜欢着,一身的毛发,溜光水滑,雪白雪白的,没有一丝杂毛。
白里把它举到胸口,就这样,一人一猫对视着,许是也在互相打量着。
她摸了摸猫的头,把它抱在怀里,它到也是亲人,一直蹭着白里的手,有的时候还舔一舔。
把猫抱在怀里的一刹那,她不禁有些感慨,本来以为这猫挺胖的,思量着也许得挺沉,但是今天这么一抱啊,白里发现,它原来只是毛长,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长,是比一般猫毛都长的那种长。
夜风吹得白里有点冷,回到府上的时候,汝安依旧在那里候着。
连带着还有玉儿。
不过汝安一双眼睛依旧清明着,玉儿面色上却有了几分困意。
看见白里回来才强打着精神,用一双哀求的眼神看着。
“放心,本相会尽力帮你,先回房吧。”
玉儿自是感激涕零地走了。
留下汝安一人,她刚想把手炉放在白里手中,却发现了那猫。
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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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点仓促。
w更奉上,错别字可能比较多,审的有点粗。
明日会捉虫
先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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