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萧晓白一听,赶忙走到袋子前,蹲下了身子。
“我刚才整理尸体的时候,在裏面看到有随身杂物之类,不过我怕自己处理不好,所以没有动,只是把骨头掏了出去,那些杂物都在底部,你看看吧。”老李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不过,还是被萧晓白敏锐的捕捉到了。这老头估计是故意要让自己也粘粘臭气。
萧晓白带上橡胶手套,开始打开袋子,准备将裏面的东西掏出来。塑料编织袋还尚未完全腐朽,这种蛇皮编织袋,在农村是很常见的。原本用来装化肥的塑料编织袋,在清水中洗干净之后,用于装麦子、装面粉等用途。
塑料编织袋暴露在野外的话,在阳光的照射下会老化的比较快,在水中反倒不是很快。萧晓白拿手轻轻的扯了扯,塑料编织袋上半部分依然比较结实,而下半部分已经差不多腐朽了。这说明,塑料编织袋的下半部分曾经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
而袋子上原有的那个拳头大的洞,也在袋子的下半部分分佈着,而且这个洞,像是塑料编织绳被一根一根挑出然后扯破的,而不是被利器划破。
萧晓白看到这些洞,马上回想起小时候看到的情形,家里的老母鸡偷偷的跑到麦子袋旁边,一下一下的啄着,袋子很快就被啄破一个洞。
看来,这个袋子曾经暴露在空气中,而且,那时候正是他的腐烂期,也许,被觅食的鸟儿当作了美味,在上面开了一个洞,加速了尸体的腐烂。
在中国的北方,食腐的鸟类最常见的就是乌鸦了。食腐鸟类对尸臭都十分敏感,他们会发现很远处腐烂的尸体,所以,乌鸦异常聚集的地方,必定有尸体;这也是为什么中国人的迷信中,对乌鸦十分的厌恶。
不过,萧晓白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有食腐鸟类聚集,为什么附近的村民没有发现过?农村人对乌鸦聚集这种事情十分忌讳,而且十分敏感,没有人注意到,这是很奇怪的。
站起身叫来张保和,问了一下情况,萧晓白才了解到,这裏当河水干枯的时候,会有大量的死鱼死虾,河里的腥臭让这一带的居民敬而远之,再加上,上游的村庄,在爆发禽畜瘟疫的时候,会直接扔死猪死鸭等到河水里,这也让饮马河村的村民在夏季的时候,对臭味放松了警惕。
从张保和的嘴裏,萧晓白还了解到另外一个情况,饮马河在前年曾经出现过干枯的情况,在经历了一场夏季暴雨产生的山洪,河堤决口了,之后的几个月,却出奇的没有下雨。结果,饮马河乡从原有的抗洪转为了抗旱,把饮马河的水,几乎都抽干了,全部用来灌溉农田。
不过这个信息,只能用来推断其中的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第一抛尸地点论。尸体一直都扔在这裏,在前年夏天的那场大旱中腐败。假如是这样的话,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已经超过了三年。而且,最少是三年以上,因为在这之前,可能已经被抛弃在这裏的河底,只不过腐烂的速度较慢,这段过程,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五年。
问完这一切,萧晓白继续蹲下身子,开始整理裏面的物品。塑料编织袋裏面,除了淤泥和臭气,还有就是一些破布片,还有死者的毛发——头发也是不会腐烂的。在有些情况下,头发比骨头保存的时间还要久。
这些,都被萧晓白整理之后,装进了证物袋里。这些碎布,摸起来质地不错,有些居然还是丝绸的,看来这个死者,应该还是挺富裕的。这些碎布,看样子是被人为弄碎的,萧晓白把这些碎布片一个个摊开来,仔细的观察着,在有一块碎布片上,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被剪开的布料上,有着与剪裁完全不同的缺口。
看料子,这是一件丝质衬衫,而这一块布片,好像是处于胸部的,因为这块碎布上,还带着一个上衣口袋。
萧晓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拿起碎布片凌空比划了一下,碎布片上的缺口,恰好的胸膛的位置。
老李和小吴看到萧晓白在那里拿着一块布比划,都有些奇怪。
“小萧,怎么了,这块布上面有什么不对劲么?”老李比较了解萧晓白,他只有在发现情况时,才会这样来回试验的。
“假如没有猜错的话,我想我发现死者的死因了。”萧晓白拿着那块碎布,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哦?你看一块碎布就能知道死者的死因?”老李也凑了过来。
“你看这裏。”萧晓白指着碎布上的那个缺口说道:“这裏的破损痕迹,跟剪裁是不一样的。布料在被刺穿和在被剪破的时候,他们产生的裂口是不一样的。凶手已经很小心的把布料一块块剪碎,但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一处缺口。而这个被刺破的缺口,恰好在人体的胸部位置,死者应该是被匕首一类的凶器刺进胸部死亡。”
老李听完,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着头说:“不对!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但是这裏讲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