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让傅靳廷把房子让给娜爸爸了,这绕来绕去的,把娜爸爸也得罪了,给傅靳廷的惊喜也没有了,她做这些直接沦为了出力不讨好的下场。
她可不想这样做。
夜已经很深了,娜妈妈和娜爸爸都休息了。
孟宁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借着台灯的光,安静地看资料。
缇娜洗完了澡,光着脚丫坐在她的身边,拿着她脚边的东西翻看着,读道:“癌症治疗的新办法……抑郁症对肿瘤细胞的影响……”
她看了看,好奇地问道:“宁宁,你觉得抑郁症可怕吗?”
客厅没开大灯,屋里就这点台灯的光和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照在地毯上的两个漂亮的女人身上,有着静谧安好的气息流转在空气间。
缇娜徐徐地说道:“我有个朋友就得了抑郁症,已经闹了好几次的自杀了,白天看起来就还是正常的人,晚上痛苦的时候拿着刀割自己。每天要吃好多种的药,都快成药罐子了,我看着她就觉得心疼。你说他们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明明他们的生活看起来并没有太让人难以接受啊?”
“不了解这种病的人都觉得抑郁症是无病呻吟。”孟宁平静地说道。
缇娜困惑地问道:“他们为什么会痛苦呢?”
孟宁目光垂在手中的书籍上,脑子里却是回想着自己过往经历的那一切。
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也想过要跳楼跳崖跳海,不过因为有牵挂和责任,所以就没能那样干脆地放弃生命。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平稳地说道:“你就像在问为什么肿瘤细胞会不停地扩散,为什么人会老去。”
“他们病了,脑袋里一些组织结构已经被改变了,所以他们对于自己的痛苦也无能为力,甚至没有原因。愿意自救的人会选择吃药,但药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起作用,所以你才会看到你的朋友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
缇娜叹了一口气,“希望她能早点好过来。”
孟宁温和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自己能挺住。”
缇娜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关心地问道:“你还在吃药吗?”
孟宁的躁郁症得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过她的情绪最近表现得都很平稳。
“停了。”
缇娜又问道:“最近还有心情暴躁想揍人的时候吗?”
“有,前些天在医院差点把两个小姑娘揍了,不过我忍住了。”孟宁诚实地交代道。
“真不错,宁宁我真的特别佩服你。”缇娜再一次由衷地说道,她以前也说过。
初见时的孟宁,成天成夜的睡不着觉,有时候半夜做梦哭醒,然后就那样愣愣地在床上坐一晚上,后来情况越来越恶劣,从梦中惊醒之后开始不停地乱吼乱叫四处破坏东西,把那些个护士打得鼻青脸肿。
所有人都要觉得她没救了要疯了的时候,她又奇怪地安静了下来,那时候她怀了乐乐,她十分冷静地把乐乐生了下来,期间乖巧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生下孩子之后情况再度恶劣,孟宁发展成为躁郁症,依旧会梦魇,梦魇之后依旧做出一些很多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出来,把周围的人都折腾了个够呛,于是所有人都了然于心再也不能吵醒睡梦中的孟宁,她的症状也就缓解了一些。
再往后的日子,孟宁有次发病和人打架被对方狠狠地打了一顿,吃了亏,自己就去找了大师学了一些揍人的招数来,再往后打得得心应手了,从来都只会是她欺负别人。
到如今四年过去了,她的药竟然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