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一叠的资料包括了罗夫人想要的一切证据,事无巨细到连那几个被包养的男人的家庭成员都作了详细地介绍。
孟宁注意到了罗夫人身子在轻微的发颤,她想再大度再温柔的女人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罗老板是个同性恋,家里是做生意的,他和罗夫人结婚,利用罗夫人的人脉和背景发展了家族事业,然后又让罗夫人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他始终扮演着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让罗夫人对他深信不疑爱护有加。他为了不和罗夫人同床,还安排了医生演了那么一出苦情戏,将罗夫人耍得团团转为了他到处找医求药,而他自己却在外面撒欢儿似的玩儿。
这简直是剖心的行为。
罗夫人看到最后,手臂僵硬地将资料放回在桌面上,眼眶里含着晶莹的眼泪,她不得不起身对孟宁说道:“我先回避一下,请等我两分钟。”
话还没说完,便朝着咖啡厅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了,以往优雅自若的姿态已经被狠狠地打乱,背影看起来让人怜惜。
孟宁胸口发闷,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来。
她想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她这么洒脱的人估计也会痛上好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吧?
罗夫人说的两分钟,当真是两分钟就回来了。
除了眼眶有些发红外,她还是孟宁第一次见到的那种样子,神态温柔大方仪态优雅自若,显得十分有教养。
她坐在了孟宁对面,然后温和地对她说道:“孟医生,我还想请求您帮我一个忙?”
孟宁以为她会说不要把这些资料公布于众,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生活。
理智下来的女人通常都会做出这种让人意外的决定,因为她们的心永远不会有男人那样的硬。
想到这里,孟宁多少有些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
罗夫人先说了句谢谢,然后才温柔地吐出一句话来:“我要你帮我给他做手术。”
孟宁本是满不在意地搅着咖啡,闻言动作一顿,拧紧了眉头朝着她看了过去,似乎有些没太明白。
“做什么手术?他得了什么病?”孟宁狐疑地问道。
罗夫人神态很是温柔,湿润的眼球也泛着柔和的波光,看起来就像是在和孟宁讨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而孟宁知道这个女人刚刚才经历了严重的打击,那种打击的力度已经击碎了她脸上铁一样的面具,但她只花了两分钟就把癫狂绝望痛苦的情绪压了下去,重新落落大方地回到了人的面前。
孟宁由衷的佩服她。
罗夫人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继续缓缓地说道:“他有病,检查单子上写着他有病,我要给他治病。”
坚定有力的话语,像是从天而降的审判。
这句话一落下,孟宁感受到身边似乎猛地刮过了一阵阴风,她手臂顷刻间就被激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