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不耐烦地看了过去。

苏子衿似有些难以启齿，嗓音比刚才小了不少，她说道：“我是来道歉的。”

孟宁眼里的不耐烦顷刻间变得诧异无比，就连眼睛都可爱地睁大了一圈，故意夸张地放大了音量说道：“道歉？你？你脑子出现问题了？”

她的嗓音在众人都默契地保持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分外的突兀，以致于几乎所有的人都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苏子衿脸色黑沉了下去，头顶好像顶着一团乌云。

孟宁歉疚地对着周围的人笑了笑，然后继续看向苏子衿，笑容显得很是灿烂，有一种阳光普照大地的喜庆感，“真是有趣啊，白天还牛气哄哄地警告我好自为之，哎哟这到晚上怎么还就变了一个人了呢？”

当孟宁说着这些，苏子衿只是沉着脸听着。

“竟然既不生气，也不拿你那一套虚伪的言辞来训斥我了，你不是要道歉吗？快道啊，我还等着听听你怎么说呢。”孟宁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此时觉得分外的痛快，她真是忍了苏子衿太久了。

苏子衿冷硬地说道：“对不起。”

头不低，腰不弯，看也不看孟宁一眼，还真是十分有骨气呢。

孟宁狐疑地朝着四周看了看，疑惑地皱着眉问道：“你在对空气道歉吗？还是说这里站着我看不到的家伙？”

苏子衿这才朝着孟宁看了过去，直白地说道：“我跟你说对不起。”

孟宁瘪了瘪唇，继续困惑地问道：“为什么对不起？”

两人四目相对，孟宁的眼神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活泼幽默，她的眼里分明带着斤斤计较，不会善罢甘休，目光坚毅得像是一块石头，而她整个人的形象却像是水一般的温和柔软。

苏子衿便知道自己今天一定会被孟宁弄得颜面尽失。

她面色越来越难看，不得已压低了嗓音，继续回答道：“因为我害得你的人受了伤。”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孟宁故意朝着苏子衿那里靠了靠，将耳朵递了过去，每一个动作都显得真诚又活泼。

苏子衿不得不克制着仇恨和痛苦，便稍微大了点嗓音重复道。

“emmm……我还是没听清，你再大声一点好不好？”孟宁请求道，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起来漂亮又真诚。

苏子衿便又放大了嗓音说道：“因为我打了你的人。”

孟宁于是满意地笑了，偏头问站在一旁的护士小姐姐，“你听清了吗？”

护士小姐姐其实一直都在注意她们两个人，以她多年做护士的经验，她觉得两人应该很快就要打起来了，所以一直都在警惕着，突然听到孟宁的话，她便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她说了什么？”孟宁又友好地问道。

护士于是柔声柔气地重复了一遍，“她说她打了你的人。”说到这里，护士小姐姐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分外地错愕，“孟医生，小于是被她打成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