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正在思考这两张符,爷爷是不是为了无冥火车所准备之际,外面忽然响起一团嘈杂的声音。蓝小颖警觉地说:“我们快走,家里有死尸,如果被堵住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点下头,把三张符塞进羽绒服内兜里,木盆碎片没价值了,也就不要了。当下关掉手电和蓝小颖迅速奔出屋门,只见院墙外一片灯光,只听有人说爷爷不见了,听说来过白家这个鬼宅,正商量着要破门而入。我们俩登时一惊,这节骨眼上被群众堵住大门,八成是术人挑拨的!我当即拉着蓝小颖跑到西墙下,刚翻越出去,就听到大门被撞开,有人进了院子。我们才要溜向巷子北面出口,谁知黑暗中有个尖利的声音叫道:“杀人凶手在西边胡同……”顿时从街口就有人手持灯光跑进这条胡同,他大爷的,术人就在附近藏着。我们来不及跑出胡同口,因为这胡同特别狭长,很容易被人从背后认出是谁。我们俩此刻心里想到一块,同时蹿上西侧墙头,等灯光照射过来时,我们俩已经翻墙过去。屋里有个老太太问了声谁?我们俩哪敢吭声,一溜烟又冲到对面翻墙逃走。就这么一连翻了几户人家,终于躲过术人视线,从一条狭窄的过道里溜到村北。这里是一片荒凉的山沟地带,压根没路可走。但这片地方我熟悉,小时候除了上后山,就是来村北山沟没人地方玩,所以知道什么地方能够攀越。俩人很快就爬出这片荒凉地带,一溜烟跑到汽车跟前。蓝小颖跳上车匆忙打火,却打了几下没打着。我心头一动,趴在车底拿手电看了下,果然不出所料,下面贴着一张白符,是一张邪神归位符。我伸手揭掉,又咬破手指在车底涂了鲜血,这下车子顺利打着。车子掉头开走后,我从后窗上看到一片灯光闪烁,村民都追了出来。这时候如果还打不着车,只有弃车逃跑了。可是留下这辆车,就成了我们犯罪的铁证!蓝小颖疑惑不解地问:“我们已经答应上火车了,术人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我说:“因为他也在找这三张符,准确来说在找那张通天保命符。他肯定知道我爷爷死前为我祭了这张符,所以这次为了防止我在火车上获得任何生机,从黄瑜市回来便到我家翻找。结果东西没找到,反而被这个老头发现,于是痛下杀手,把这个老人杀死后藏在床下。”“你的意思是,我们找到三张符后,他在暗中发现了?”蓝小颖跟着问。我点头说:“自从我们来到石岩村外,他已经盯上我们了。他即便不确定我们找到了符,但也要想方设法把我们堵住。然后他便有机会在我们身上搜查。”蓝小颖有点不信:“你以为他身上藏着人尸鸟吗?能神不知鬼不觉在我们身上拿走东西?”我苦笑道:“这人比人尸鸟更邪恶,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什么都能做到,包括在汽车挡风玻璃上写出那几个字。”丫头听到挡风玻璃上被写字的情况,终于信服了。沉默片刻后说:“这人如此可怕,那么上了火车,他便拥有了绝对机会,我们还有逃生希望吗?”我转头和她笑笑说:“你也不用这么悲观,以我的猜测,火车由不得他控制,他不过是火车的一个狗腿子,就像潘大狗一样,在火车上他们就是奴才。这样他便会被限制了自由,我们绝对有机会的。”顿了顿后,我又跟她说:“要不你别去了,我到时候准备个纸人糊弄下鬼火车。”“说的简单,纸人能糊弄鬼火车,可是能骗过术人吗?”蓝小颖忽然叹口气。“到时候再说,我想想办法。”我觉得总有办法蒙混过关。哪知蓝小颖说:“你这人爱冲动,有时候就像个孩子。我不放心,还是跟你去吧。你不要误会我是为了你,我可是为了奶奶着想。”我差点没笑出来,明明是为了我,就是死不承认,真是鸭子嘴!这次收获不小,虽然有点波折,但也算是在对术人的一次较量当中,获得完胜。回到家里,我让葱神时刻守护着铁轨,至于这三张符,我让蓝小颖做了个香囊,贴身挂在胸口前,谁都别想偷走。接下来这两天,我开始大量画符。这些东西是不能带上火车的,不过我有办法,利用黑巫术中的蛊虫手段,制造“蛊符”。把调好的符水全都封入死去的蛊虫躯壳内,然后再祭咒吞服,想使用某种符水时,念相对应咒语,蛊虫便会吐出,再从其中把符水放出来。不过这种办法依旧属于蛊术,对身体损伤很大,如果不是上火车,打死我都不用这种东西。在这两天里,厉兴翔终于在警局获得了身份认可,能够收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一切。但为了扶持花肆,继续到公司上班,不过这副容貌太过吓人,于是决定去做整容手术。花肆要蓝小颖去上班,但丫头为了在家里帮我准备一切,暂时休假。而司徒静不断打电话问我,有没想到办法寻找失踪的陈希,我敷衍她说这你不用管了,我正在想法子。可是这妞儿缠着不放,这便惹毛了蓝小颖,夺过我手里的电话说:“这种事该你们警方去处理的,以后不要再问白宇了。”说完挂断电话,我瞅着她想说这么做不对,结果看到她眼里的杀气,哥们只有竖起大拇指赞道,就该这么做!我是不是挺没骨气的?在煎熬的等待中过了两天,今晚子时该去登车了。奶奶似乎又察觉到了将有大事发生一般,这天上午特意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但我没敢喝酒,今天绝对不能沾酒。不过心里并没太多复杂的情绪,尽管这次是人生当中最为凶险的一次旅程,但我反而比往时更加的镇静!我们下午稍微睡了一会儿,跟奶奶说接到一个生意,要去趟山村,或许要两三天时间。老太太看着我只是点点头,啥也没说,但我看得出她老人家知道我在说谎。又向花肆借了汽车,在晚上八点多赶到了石岩村外。蓝小颖望着苍茫而又略带几分诡异的夜色,忽然问我:“如果这次不死,回到黄瑜市,你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我面带笑容说:“想和你手拉手去逛街。”“逛街需要拉手吗?”丫头白我一眼,“走吧,别错过了时辰!”说完后主动拉住我的手。尽管风凄夜寒,尽管大战在即,但我心里却感到一阵从所未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