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专车速度就是快,五点钟我们便到了市郊。刘云生回头看着蓝小颖非要送我们回市内,结果被他老婆瞪了两眼,这才啥都不敢说了,让我们就地下车。我们四个人又拦下一辆面包车回到市里,我和蓝小颖下车的时候,多了个心眼,给他们俩两张符。加上小丫的鬼魂,就算遇到什么情况,也应该能够应付。可是到后半夜,还是出事了。凌晨三点来钟,忽然被院子里的响声所惊醒。我警惕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一边穿衣一边摸到了包。这时葱神从门缝挤回来,这小子现在没贴过封禁符,家里有点什么动静,那真比狗都机灵。它溜到沙发前,压低声音说:“大爷,刚才好像来了个黑乎乎像只猴子的玩意,被我这葱味给熏跑了。”我一怔,猴子一样的玩意,那是啥?我叫它去外面再找找看,那东西走了没有,如果没走,给我看清楚是什么。葱神应了一声,又从门缝下挤出去,今天我才看清它整个模样。拳头大的脑袋瓜后面,拖着一根香肠一样的身子,顶多一尺来长。通体红褐色,不仔细看,真以为是跟蒜肠呢,加上葱花来吃,味道肯定不错。蓝小颖也听到了院子里动静,等我穿好衣服后,她刚好拉门出来。我嘘了一声,示意不要惊动老太太。然后悄悄打开房门出去,蓝小颖站在门口向四处瞧望。我走到埋藏的镇物跟前,只见地面上有一溜黑色痕迹,就像这儿刚点了一挂鞭炮似的,黑痕斜刺里通往大门口。从留下痕迹的浓重程度来看,这玩意是个便宜货。有点道行的,绝不会伤这么重。八成是个过路鬼,闲着没事溜进来逛逛的,结果被打了个灰头土脸,夹着尾巴逃走了。那也不能大意,我回头在门外又洒了些辟邪的符水,屋门门头上本来就挂着八卦镜,这下更是固如金汤,就算来个极品货,那也很难突破防线。蓝小颖把手指按在我后腰上传递信息:“什么都没有,可能去远了。”我才要开口,葱神跑了回来说,找遍方圆三里之内,连根鬼毛都没找到。我点点头,心说可能被打破胆子,逃回地府去了。不过要回屋睡觉时,又觉得这件事蹊跷,按理说我们家布置了镇物和法器,死鬼都会远而避之的,为啥还有不要命的闯进来?想到这儿,又不放心老张他们了,于是拿出手机跟老张打电话,谁知竟然关机。我们分手时,我嘱咐他晚上不要关机,有什么事随时联系的,他不可能糊涂到连这个都忘了吧?不对,我预感出事了。蓝小颖从我心里读出我的隐忧,果断和我说:“咱们去一趟药铺吧。”我交代葱神看好家,然后和蓝小颖出了家门。夏天的凌晨,还是有些凉的,路灯也都熄灭,一望无垠的黑暗里,隐约看到几盏灯光,宛如地狱中的几盏鬼灯一样,看上去十分的诡秘。其实你此刻眼前的感觉,绝对与心情有关。如果是和蓝小颖一起去晨跑,她又会调皮地和你开几个玩笑,你这会儿绝对不会觉得那是鬼灯,肯定是天灯!很快我们俩就跑到了老张铺子外,瞅着紧闭的铺子门板,总觉得心惊肉跳,里面似乎发生了啥情况一般。蓝小颖打开手电,我出于谨慎之心,拿出一张符念咒燃烧了,这才伸手敲门。砰砰敲门声在漆黑的夜色里,远远传出去,打破了这夜的宁静。只是屋里良久没人应声。我顿时感觉不妙,果断和蓝小颖一甩头,俩人绕到小院后墙外翻墙而入。手电光在黑暗中撕开一道口子,立马看到后门开着,我心头不由打个突,半夜为啥会开着门,一定出事了!我们俩迅速跑到门口外,忽然吱呀呀一声响,屋门慢慢关上了。他大爷的,饶是我们俩艺高人胆大,那也架不住这种阴森惊悚的关门声,背脊上唰地起了层鸡皮疙瘩。蓝小颖和我摇摇头,那意思是没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不过随即一阵凉风拂体而过,才知道是起风了,我们精神是有点太过紧张。我头前拉开刚刚关闭的房门,蓦地隐隐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心下一惊,直接拿出一管子八方地火推射出去。然后又点燃一张黄符,闪身进门。在火光把黑幕撕扯开的一霎,看到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趴在沙发上啃东西,而啃的那东西正是老张!这一惊非同小可,当即把符火丢在地上,轰地一声,地火迅速燃烧起来,朝着沙发围拢而去。这女人立刻抬起头看向我,嘴巴上鲜血淋漓,一对晶亮的眼珠中,充满了恶毒的神色!靠,这女人是姚馨!就在这一刻,蓝小颖脱口叫道:“姚馨身上有东西!”真是事后诸葛亮,哥们都看出来了,不然她会生吃活人吗?正当我捏诀就要冲过去时,姚馨嗖地蹿上房梁,那速度比只猴子都要快,在八方地火围成圈的瞬间,从我们头顶窜过去,逃出屋门去了。蓝小颖掉头去追,我刚要转身,忽然看到八方地火把沙发烧着,而老张似乎还有意识,蠕动了几下。我赶紧跑过去灭火,脱下衬衫把火打灭后,打开屋里灯光,只见老张喉咙上正汩汩冒出血水,几乎染红了大半个身子。老张微睁着浑浊的双眼,慢慢伸出一只右手,神智看上去不太清醒。我握住他的手,轻声说:“你先别动,我帮你止血!”说着打开包,从里面拿出绷带和符水。先用止血的符水把血迹擦干净,心里一慌,差点把“手执金鞭倒骑牛”这句念成倒骑驴。这种止血符非常灵验,马上就止血了,发现他伤口虽然挺吓人,但没伤及动脉和喉管,让我登时松口气。刚拿绷带缠了两匝,外面突然传来蓝小颖一声闷哼,我顾不上再管老张,起身冲了出去。